霧濛濛的溫泉池陷入死寂,鳳漓觴漸漸停下手,顧瑾唇角的笑意更深,他猜對了。
三年前春獵的那場刺殺,不過是眼前這人排除異己的手段,因為那次刺殺,太子及其黨羽皆受到牽連,自此一蹶不振,而他,不過是這人計算好的一步棋而已。
“陛下好謀略!”
顧瑾真心實意的誇了一句,放鬆身體一副任由擺佈的模樣,鳳漓觴瞧著卻失了興致,終於鬆手退開。
“邊關有外寇侵犯,糧草不足,需命人快馬加鞭護送糧草前去,愛卿覺得何人能擔此重任?”
拋開**,這人談起國事倒是一本正經的嚴肅。
顧瑾‘噌’的一下站直,濺起些許水花,急急的開口:“顧家剛亡,外寇選在此時入侵,莫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若是外寇放出顧家滿門被斬的訊息故意刺激兄長,兄長該如何應對?
“顧家昨日才被斬首,就算是千裡良駒快馬加鞭也不可能一日就趕到邊關散佈謠言,愛卿不必過於慌張,但此事頗有蹊蹺,朕自會查處,眼下最緊要的是糧草先行,穩定軍心,愛卿以為如何?”
鳳漓觴認真的問,若不是顧瑾剛親自監斬了顧家滿門,若不是如今他們赤身站在霧清池中,他恐怕都要跪伏稱這人一句明君。
“父兄擅武,臣的武藝雖然不精,卻也還能自保,若對方散佈謠言,臣現身說法,再冇有比這更能讓兄長安心的了,所以臣以為……”
“愛卿以為朕留你一命,隻是為了睡你麼?”鳳漓觴清冷的帶著戲謔的聲音打斷顧瑾的話,如鯁在喉,再也發不出聲音,隻能聽見這人撕開血淋淋的現實:“愛卿若是去押運糧草,朕要用什麼要挾顧慎乖乖聽命呢?”
如此直言不諱的點明他的價值,如此乖張狂肆,分明是確信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心思百轉千回,頭顱漸漸垂了下去,透過霧濛濛的水氣,可以看見他失魂落魄的臉,顧瑾舔唇,斂了情緒。
“兵部侍郎手下有個叫張迴的,曾受過我父兄點撥,為人膽大心細,由他押運糧草定無顧慮,且他又古道熱腸,耿直老實,兄長必然不疑他的話。”
“他既是耿直老實,又怎能騙過顧將軍這樣精明的人呢?”鳳漓觴反問,眼神銳利的在顧瑾臉上遊移,似乎想判斷他是真的在挑選押送糧草的合適人選,還是在耍什麼花招。
“張迴年初剛娶妻,妻子如今有孕,他是出了名的孝子妻奴,顧念著妻小,他也必然不敢露出什麼馬腳。”
顧瑾垂眸,猜到這人心中仍有疑慮,誠懇的補充:“顧家滿門已亡,陛下應當清楚臣為何還苟活於世,事關兄長安危,臣斷不敢在此事上動什麼手腳,隻是請陛下早日查出內鬼,肅清朝綱!”
話落,鳳漓觴複又撲過來,抓著他吻了一通,笑道:“愛卿心思玲瓏,深得朕心!”
正事得到解決,鳳漓觴又有了興致,正要進一步,太監的通報傳來:“陛下,丞相大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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