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帝王隻著裡衣下了水,裡衣濕透,平日被龍袍掩蓋的野性顯露出來,昭示著這具身體的主人有多精悍有力。
顧瑾渾身緊繃,戒備的看著鳳漓觴。
霧清池是帝王沐浴的禦用之地,一般不會有什麼人會闖進來,可也並不是什麼私密的地方,若是鳳漓觴要在此處對他做什麼,隻怕明日滿朝文武都會知曉這其中的齷蹉之事。
顧瑾不怕死,卻怕給顧家再添上一筆罪,更怕遠在邊關的兄長會因此受到什麼牽連。
“愛卿這是什麼眼神?朕看上去很可怕嗎?”
鳳漓觴靠坐在池邊笑盈盈的問,笑意卻不達眼底,連這滿池的溫泉水都冷了幾分。
“陛下龍威震懾天下,臣不敢直視。”
顧瑾口是心非的拍馬屁,唇角想要上揚做出假笑卻怎麼也做不到,鳳漓觴似乎愛極了他這不得不屈服討好的模樣,眉眼彎了彎,鳧水而來。
顧瑾眼皮直跳,兩隻手推拒著鳳漓觴,卻冇敢用太大的力氣,隻冷著聲提醒:“陛下,此地不可!”
“哦?那要在什麼地方愛卿纔會歡喜,纔會肆無忌憚的叫給朕聽?”
他的言語如此具有暗示意味,似要將顧瑾所剩無幾的自尊和底線通通打碎。
顧瑾氣結,身體越發緊繃,眼底控製不住的泄出兩分恨意,眼角因為怒氣和委屈發紅,搭上他被池中熱氣燻蒸得緋紅的臉頰,倒是比平日那些嬌嗔的嬪妃還要美上三分。
池水微微晃動,發出嘩啦的聲響
“愛卿又在勾引朕。”
這人不講道理的說,顛倒黑白,顧瑾氣極了,剛要怒罵這人是暴虐無道的昏君,卻見鳳漓觴低垂眉目,望著他胸口的傷疤。
那條傷疤足有三寸,在心臟邊擦過,讓顧瑾在鬼門關走了一回,臥床足足三月。
“愛卿當初為朕擋劍冇有半分猶豫,方纔那眼神,卻好似要親手殺了朕一樣呢。”
話落,傷疤被狠狠按壓,顧瑾身體一顫,抬手捂住眼底洶湧的淚意。
“陛下乃一國之君,臣斷然不敢以下犯上,做出弑君這樣大逆不道之事。”顧瑾輕聲說,聲音發著抖,帶了一絲哭腔,是從未在外人麵前流露的軟弱,鳳漓觴有些新奇,將他的手拉下,看見一雙濕漉漉的帶著怨恨的眸。
“臣不敢弑君,隻是後悔,當初不該捨身救你!”
“後悔?”
鳳漓觴的眼睛危險的眯起,狹長的弧度已滿是肅殺,若是旁人也許早就嚇得跪下,顧瑾卻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半晌後勾唇笑起:“當初那場刺殺,不過是陛下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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