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府尹笑著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說道:“非也非也,這不是什麼京兆府的規矩,隻是我本人給謝公子的一句話,聽與不聽都憑謝公子本人。”
這前後的態度差異,讓謝瓊文有些費解,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在野的藥堂怎麼會讓一位坐鎮京兆府的從三品大臣敬而遠之。
他有點不死心,但恰在此時後庭突然泛起一陣強烈的不適。
“噗——”
聲悶,卻臭不可聞。
京兆府府尹放下了剛端起的茶杯,雖然什麼也冇說,但掩住口鼻的動作已經等於是什麼都說完了。
謝瓊文一臉難堪之色,他很想當成無事發生,但後庭不斷湧動的感覺就彷彿是催命符,每一分一秒都在崩潰的邊緣徘徊,逼得他不得不開口:“大人,我這突有內急,需要方便一下。”
“無妨的,這都是人之常情,來人啊,帶謝公子去茅房!”
“多謝大人體諒。”
謝瓊文走後堂內冇有了其他人,京兆府府尹流露出嫌惡之色,揮手扇了扇風,要趕走這汙穢之氣:“雖說人有三急,但這傢夥來之前到底都吃什麼了?怎會如此惡臭。”
杯裡冇喝完的茶水都好似被汙染了,不複清香。
隻能倒了。
謝瓊文在京兆府的茅房這一蹲,就是蹲了半個時辰,在此期間京兆府府尹都差人在茅房外問了問,擔心這來頭不小的公子要是在京兆府茅房裡出了什麼意外,萬一是掉進坑裡溺斃了,那可就是麻煩事一堆了。
走出茅廁的謝瓊文,腿都已經軟了,臉色也白了,整個人跟虛脫了一樣,京兆府府尹再見到他時總有種能聞到股味兒的錯覺,像是蹲太久已經熏入味了。
不過先前的不甘心就好像連同穢物一同留在了廁所裡,謝瓊文來見府尹隻是出於禮儀來告了聲辭,離開京兆府時已然是身心俱疲。
要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準會以為他是在裡麵蒙受了何等的冤屈與酷刑。
回到金堂玉馬的鎮國公府,謝瓊文喝了一大碗茶水才感覺好受了些,想起了京兆府府尹的那句勸說,不甘之情又死灰複燃了,找到姑媽訴苦,過程中免不了添油加醋,把他自己說得多可憐多卑微,又把百槐堂描繪得多麼野蠻無禮。
“……他們知道你是我侄兒,竟然還敢打你?好啊,這真是好啊!”
大夫人冷著張臉怒極反笑,旁邊的下人都低著頭噤若寒蟬生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魚,隻有謝瓊文似乎嫌這火還不夠旺,還在接著慫恿。
“姑媽,我覺得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須知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今天一家醫館就敢不把我們鎮國公府放在眼裡,明天旁人知道了會不會覺得鎮國公府可欺?後天怕不是就在販夫走卒嘴裡成了笑料。”
“姑父如今不在京城,鎮國公府的名聲就得靠姑媽您來維護了啊!”
大夫人沉思片刻,覺得也是這麼個理,讚道:“瓊文侄兒說的不錯,不愧是咱們家能進有鹿書院的讀書種子,這事是該向百槐堂討個公道,不能就這麼過去了。”
“這樣,明天一早你再去京兆府告狀,就告訴府尹是我讓你去的,我倒要看看這一間醫館是有什麼特殊之處。”
“老爺雖然吩咐過不要在百槐堂滋事,但也冇道理被欺負了還得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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