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距離幽州三十裡之外,東突厥兩大可汗頡利與突利帶兵駐紮於此。
此時此刻,幽州城已是強弩之末,明日一早再猛攻一輪,便可將幽州城攻下,使其遍地焦土,化為鬼城。
但阿史那耶齊的倉惶歸來,讓二人改變了主意。
“你是說,唐太子在涼州?”頡利目光陰沉,凝視著狼狽的阿史那耶齊。
“正是。”阿史那耶齊不敢隱瞞,事無钜細的將事情始末道出,末了咬牙恨道:“唐軍好是卑劣,不僅隱藏著這樣一支恐怖的軍隊,竟還設計引誘我等入城,勇士們措手不及,根本冇有還手的餘地。”
念及今日遭遇,阿史那耶齊戰栗不止,依舊心有餘悸。
“好狂妄的黃毛小兒。”頡利怒極反笑,單以‘狗東西’三字,足以讓他殺氣凜冽,他寒聲說道:“就算唐皇李世民也不敢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他算什麼東西。既然他找死,本可汗就成全他。至於那支驍勇善戰的軍隊?嗬...在二十萬突厥勇士麵前,本可汗讓他刹那間灰飛煙滅。”
冇錯,此時在此駐紮的突厥軍隊,足有二十萬之巨。
因為黃昏之前,頡利與突利二人各自率領的十萬大軍,剛剛會合。
按照計劃,阿史那耶齊在攻下涼州之後,也會迅速前來會和,然後整隊待發,直逼長安。
但誰都冇有料到,大唐太子從天而降,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然而,與氣惱相比,頡利與突利的興奮之色卻是更濃。
一旁,突利可汗露出嗜血的笑容,說道:“叔父,提著唐太子的人頭,送到李世民的手中,想來是一件有趣的事。”
“哈哈哈...”頡利大笑,幻想這樣的場景,讓他渾身振奮,點頭說道:“冇錯,李世民一定很喜歡這件大禮。”
二人雖為叔侄,更是東突厥的兩大可汗,實際上是暗自勾心鬥角,麵和心不和。
但以目前來說,在對大唐一事上,二人還算默契統一。
“哼...”頡利冷哼,目光深沉的道:“明日一早,大軍開撥,直指涼州。傳令下去,手刃唐太子者,賞賜唐滑嫩/女子十五隻,鮮美孩童十隻。”
突利跟著笑道:“與唐太子的人頭相比,幽州不值一提。”
“哈哈哈...”
兩位可汗的決定,使得營帳內的諸多大將神情振奮,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提刀直奔涼州,親自摘下李承乾的人頭。
霎時間,營帳之內氛圍熱烈起來,一直心有餘悸的阿史那耶齊亦是安定許多。
“今日之事,實乃大喜。”
“哈哈...待取得唐太子的人頭,我東突厥之威望,將空前絕後的高漲。”
“此事當賀。來人,弄些唐人女子和孩童,今夜我們一同享樂,提前慶祝此戰大捷。”
突利隨手一揮,有突厥士兵轉身離開。
營帳之內的突厥大將無不露出興奮的笑容。
與兩位可汗一同烤食唐人孩童,享用唐人女子,這是從未有過的殊榮。
由此可見,兩位可汗今夜的心情,是何等暢快。
然而,那位士兵去而複返,驚慌稟報之後,眾人笑容凝固,逐漸陰沉。
“可汗,那群兩腳羊不知是誰率先掙脫繩索,她們一同在營帳裡自儘了。”
“什麼?”
“該死,這群軟弱的兩腳羊,竟敢自儘?”
營帳之內,有人咒罵。
頡利看向身側一人,執失思力點頭,起身走出營帳。
他步入圈養兩腳羊的營帳,看著眼前橫七豎八的孩童與女子屍體,厭惡皺眉。
營帳內,有女子三十六,孩童二十三。
至於其他被捉住的女子孩童,無不是被折磨致死,或者被活活烤死,最終化作突厥畜生的腹中食物。
這是僅存的兩腳羊,因此眼前一幕,讓執失思力心情煩躁。
眼前的兩腳羊,竟是自儘而死。
唯有一個女子,在邊緣處一息尚存。
她腹部被匕首穿透,嘴角流淌鮮血,此刻正無比仇恨的看著執失思力。
“呸...”女子狠啐,有血沫噴飛,她冷冷的笑著,恨聲說道:“一群畜生,大唐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會被你們玷汙。等著吧,會有人替我們報仇的。”
“報仇?”執失思力不屑嗤笑,緩步走到近前,說道:“就憑羸弱的唐人,也妄想報仇,嗬...大唐,不過是突厥勇士的牧場,被圈養的兩腳羊,除卻引頸待戮,彆無選擇。無知的母羊,你的話,終究隻是奢望。”
“會有人報仇的,你們不得好死...”女子的聲音漸漸微弱,彷彿豆丁燭火,隨時有熄滅的可能。
“你們的太子不知死活,去了涼州。明日我便將他人頭摘下,送到唐皇麵前。無知的母羊,你信不信,李世民定是敢怒不敢言。”執失思力嘴角揶揄,嗬嗬笑著。
“太子...”女子微怔,就像搖曳的燭火忽的擺正,旋即迅速黯然:“太子是來為我們報仇的...”
她死不瞑目。
“哼...”執失思力淩厲轉身,說道:“還新鮮,烤熟了分給勇士們。”
......
與此同時,與此處相反的方向,距離涼州五十裡之外,李靖帶領的大軍在此休整。
他們冇有安營紮寨,時間緊迫,為了儘快追上李承乾,李靖選擇短暫休息,隨後夜行軍。
太子殿下已經抵達涼州了吧,不知現在是生是死...望著涼州的方向,李靖一臉擔憂,惆悵不語。
調度大軍並非易事,與李承乾的一人一騎相比,他們慢了太多。
已是休息一刻鐘,再休整半刻,就繼續行軍吧。縱然人勞馬疲,但太子性命攸關,馬虎不得...李靖這般想著,忽的遠遠聽到程咬金的大笑聲。
“哈哈...大總管,喜事,天大的喜事...”
李靖皺眉,放眼望去,隱約見到程咬金與尉遲恭興沖沖走來,身旁還跟著一人,但因為此時昏暗,看不清麵容。不過觀其裝束,定然不是這支大軍中人。
待走到近前,不待二人說話,李靖便是不悅說道:“太子殿下生死不明,你們還笑的出來?”
“這不是高興麼,俺不笑了。”程咬金收斂笑容,旋即將那位陌生兵卒提到前麵,咧嘴道:“這是涇州道行軍大總管,你且將涼州戰況,原原本本的告知大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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