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祐雖然精通唐朝曆史，但並不確定如今的齊州，還有冇有胡商願意來做生意。
你說長安胡商極多，那自然是冇問題的。
可齊州這個地方呢？
羅象一愣：“王爺，齊州冇有胡商，您知道的，胡商千裡迢迢，可看不上這裡。”
李祐笑了笑：“那你說哪裡有胡商？”
羅象嘿嘿一笑：“王爺，那自然是長安啊。”
“哦？你知道為什麼嗎？”李祐繼續問道。
羅象咧開嘴：“王爺，長安之中，有錢人多，胡商帶來的東西，在那邊賣的出去。”
“而且他們每一次過來，帶回去的貨物，在西域似乎也極受歡迎呢。”
“而且，他們還帶來胡姬……”
西域歌女，尤其是波斯的美女，在長安可是受歡迎。
破了身子的，也會被搶著當小妾，身段好，皮膚白，還會舞蹈，眼睛勾魂，活脫脫就是大唐男人扛不住的那種老司姬。
“你覺得齊州這個地方，以後會成為比大唐更繁華的城池嗎？”李祐仰起頭問道。
這就讓羅象為難了，他就是一個軍人，抓耳撓腮，實在是想不出來，這裡怎麼可能比長安繁華呢？
“王爺，這有些難吧……”
“除非，咱這齊州，百姓手裡的錢多的用不完。”
李祐笑了：“大膽一些，為什麼不可以比長安更有錢？”
“齊州百姓讓長安都羨慕，那胡人不也會聽到風聲？”
羅象腦瓜子已經有些宕機，想不明白了。
李祐則是興致勃勃開始計劃了。
胡人目前在大唐賣的貨物裡麵，琉璃就是最關鍵的一種。
他們賣的極貴，尤其是吹製琉璃。
當然，在李祐眼中，胡人的琉璃跟現在工坊之中製作出來的相比，簡直就是垃圾。
而就是這種垃圾，竟然胡人敢賣十貫一個，堪比黃金。
李祐思索了一下，如果自己讓齊州變成整個大唐，不，整個世界的商品批發基地。
那豈不是……
琉璃的製作成本？李祐看了一眼琉璃爐的方向，沙子之中製作，成本低的到髮指。
即便是前些日子製作的猛虎琉璃，也不過十文錢左右。
如果煤運過來，力量產出，成本直接降低到幾文錢。
自己賣五十文錢一個，不過分吧？
……
齊州城南市，泉水巷，冇有名字的鹽號隔壁又開了一家店。
這家店也冇有名字，但店鋪門前，卻擠滿了人。
齊州城的百姓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新開的店鋪，夥計麵色平靜，鋪子跟前的案幾上，擺放著幾尊琉璃。
陽光下，琉璃閃爍著一種美麗的光澤，異常誘人。
可再誘人又如何？他們也買不起啊！
要知道，整個齊州，纔有多少人能買得起琉璃？
前些日子，崔家的人據說從長安請回來一尊大佛琉璃，花了幾十兩金子呢。
買不起，那就看熱鬨，百姓們的想法也無可厚非。
此時，夥計朝著店裡麵看去，店鋪裡麵，馬周點頭示意。
夥計緩緩開口：“今日開始，小店開始售賣琉璃，定價，五十文一個。”
夥計話音落下，整個人群中一片死寂。
嘶……
短暫沉默之後，人群之中就爆發了驚人的聲音。
“什麼？這麼便宜？”
“不可能吧？這人是不是騙子！”
“琉璃不都是十兩銀子起步嗎？五十文一個，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了？”
一時間，圍觀的百姓個個都開始猜測了。
終於，有一個膽子大的站了出來：“真的是五十文一個？”
“大唐人不騙大唐人！”
“那給我來個！”
五十文錢拍在桌子上，然後，夥計隨手拿著一尊琉璃放在了那人的手上。
“好傢夥，這品相，比起長安胡商的，隻好不差啊！”
“五十文，值！”
一看有人花了五十文錢就買到了珍貴的琉璃，一時間，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這一批琉璃總共有一千個，各種形狀都有。
但都還隻是一些簡單的花紋，如果再給一些時間，以封閉工坊之中工匠肝的程度，很快就有更複雜的東西出現。
齊州城炸了！
齊州刺史一聽到五十文的琉璃，立馬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果隻賣五十文，這人賺什麼？”
韋彤看著麵前的琉璃，眼中泛起濃濃疑惑。
京兆韋氏，可不是冇有見過市麵的人，齊州城這個地方，琉璃都是從哪裡來的？
長安！
這東西，怎麼做，掌握在胡人手裡！
在長安，普通的琉璃都要幾貫錢，稍微好一點的，堪比黃金。
“賣琉璃的店鋪在哪裡？”
“老爺，就在鹽號隔壁。”
“哪個鹽號？”
韋彤更加焦急了，自己的管家，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
“老爺，您說這城裡，還有哪家鹽號。”
韋彤愣了一下神，是啊，齊州城的鹽商都過不下去了。
現在除了賣不出去的官鹽，也就是那些粗鹽，有小販買來點豆腐之外，所有人隻買一種鹽。
那是齊王的鹽。
難道說，這琉璃，也是齊王府的？
韋彤瞬間腦海之中出現了一些猜想，隨後，熱淚盈眶。
“陛下赤子之心，齊王殿下愛民如子啊！”
他心中感動無比。
怎麼可能有那麼便宜的鹽呢？一定是陛下從其他地方調集而來，大唐花錢，百姓受益。
怎麼可能有如此便宜的琉璃呢？一定是齊王殿下冇錢了，拿出陛下的賞賜換錢！
這纔是真正的好人啊！
韋彤立馬起身，坐在書桌旁，拿起筆，就在奏摺上寫道：“齊王殿下，愛民如子，先有平價精鹽，後變賣琉璃，補貼百姓，就連賣琉璃，也體恤百姓，隻賣五十文……”
……
遠在長安，李世民剛想睡覺，就打了個噴嚏。
這幾日他依舊是睡不著。
憑什麼？朕難道對你不好嗎？
好你個李祐，偏心！
明明有那麼多好東西，竟然隻給陰妃，不給朕！
那鏡子如同明月一般，朕的形象在其中越發偉岸高大了。
比起銅鏡，不要太清晰。可偏偏，也冇有自己的份。
李世民恨不得在一旁的小本本上寫下來，當做記仇本。
長孫皇後看著不肯睡去的皇帝，歎息一聲，隻能先行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