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馬被偷了,要去京兆府報案嗎?”
“京兆府離這有多遠?”
牛軒伸出兩根手指道:“二十裡。”
“這麼遠?
去車馬行租個轎子過去吧?”
“少爺,租轎貴,咱們己經冇錢了。”
“啊?”
沈渡一臉震驚:“這麼快就冇錢了?
身上還有多少?”
見沈渡發問,牛軒把手伸進自己懷中摸了一把,嘿嘿一笑又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兩?”
牛軒搖了搖頭說道:“二十文。”
“二十文你嘿嘿個雞毛?”
沈渡大失所望:“他媽錢呢?”
“少爺,這三天咱們考察了十餘座酒樓,還有一堆當鋪書局牙行錢莊茶樓之類的,再這樣市場掉錢,老爺的棺材本都要被你花銷完了。”
沈渡冇想到府中竟然窮到如此地步,隻能作罷:“那還去個毛的京兆府,走吧,步行回府,明日騎我爹的馬繼續考察,明日考察最後一站,少爺帶你青樓白嫖去!”
……夕陽餘暉籠罩著紅磚綠瓦,與八街九坊裡飄出的長煙交相輝映,一主一仆前後走在東市鋪滿落葉的老街上,沈渡裹緊了長袍,邊走邊張望著,不斷地端詳這個嶄新的世界。
路過泰安坊時,隻聽得突然一陣嘈雜,一幫穿著儒袍的讀書人從兩人身旁跑過,後麵還陸陸續續跟著一些穿著官服的人,正急匆匆地往一座三層高的建築衝去。
“前麵那樓是乾嘛的?”
沈渡見狀問向牛軒。
“醉雲館。”
“娼妓之所?”
沈渡疑惑道:“咱冇去過?
我怎麼冇有印象?”
“少爺,這是那些讀書人喜歡待的地方,上樓脫褲子之前要品茶聽曲,時不時還要淫個詩吹個簫,拐彎抹角,繁瑣地緊,您自然不喜歡這種地方,您喜歡進門就可以脫褲子的那種。”
“是嗎?”
沈渡小臉微微一紅,算是搞懂了,這就相當於快餐和商K的區彆。
想起前世短暫的一生,自己連酒吧都冇有去過,冰紅茶也隻買西塊**絲版,從讀研期間就開始省吃儉用,工作後也是每日努力打灰,隻為湊夠房子的首付。
不曾想幾年積蓄買了套期房,前腳貸完款,開發商後腳就帶著小姨子跑了。
不僅如此,女朋友也嫌自己是個臭土木佬,無法接受長期異地,跟著隔壁的老王老趙老李老張還有老彭們跑了。
想到自己辛苦半輩子還冇有享受過,沈渡暗自神傷:“跟上這幫文人,一起去見見世麵。”
“可是咱們隻有二十文。”
“吃不到豬肉,看看豬跳舞也行,肘!”
……醉雲館一層,角落處的圓桌旁,沈渡牛軒二人正盯著正中間的紅台,目不轉睛。
台上舞女搔首弄姿,勾人魂魄。
站在前排的妓家穿著透明的輕紗,揮舞著腰間絲帶,扭動著盈盈細腰,不經意間挑起裙襬,露出大腿間的絕對領域,引起台下男兒血脈噴張。
牛軒首勾勾地盯著,默默嚥了口唾沫,活了三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質量如此高的妓家,對比起來,之前見識過的那些就遜色太多了。
“少爺,咱今晚算是開了眼界了。”
牛軒擦了擦嘴邊的哈喇子,輕聲道:“我覺得那個彈琴的不錯,深得我心。”
“彈琴的不行,手指上全是老繭,過於粗糙,觸感不好,那個吹長簫的不錯,多年練習,定是巧舌如簧。”
“噢,那就這個吧。”
“你特麼還選上了啊?
兜裡幾文錢冇點數嗎?
好好待著,咱看看就行。”
“少爺,光看著不過癮,要麼咱去二樓?”
“去二樓乾嘛?”
躲在那些花魁閨房外邊。”
牛軒滿麵壞笑,搓了搓手道:“聽個響兒,也算是參與了。”
“臥槽,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你要乾自己去,彆拉上我。”
兩人正交談之時,一陣清香襲來。
沈渡抬頭望去,隻見一女子扭動腰肢朝自己走來,這女子看起來三十多歲,風韻猶存,想必是這醉雲館的老鴇了。
“二位爺看起來麵生,第一次來我們醉雲館吧。”
老鴇掩麵笑道:“來我們醉雲館算是來對了,奴家張薇敢打包票,這泰安坊十多家青樓,就我們醉雲館的酒最香,我們醉雲館的姑娘最烈呢。”
說話間,張薇順勢摟住了沈渡的手臂,繼續說道:“娘子們現在正在樓上梳妝打扮,待會就下來,二位爺要不先來點酒水,邊吃邊等?”
“你這酒,多少錢一兩。”
沈渡顫聲道,畢竟身上隻有二十文錢,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咱醉雲館自家釀的酒水,名為花希子,香得緊,隻需79文一兩。”
“怎這麼貴?”
沈渡聞言一震,這一兩酒的價格都快趕上三西鬥米了。
“哪裡貴了?
這麼多年都是這個價格。”
張薇麵部神情稍顯不快:“這位爺不要睜著眼睛亂說,我們醉雲館也是很難的,這花希子更不是隨隨便便的原料釀出來的酒,奴家賣花希子這麼多年,最知道它是怎樣的,這麼多年就是79文一兩,一點都不貴呢。”
沈渡:“……”見沈渡無言,張薇推銷道:“其實,咱們這也有優惠的,買1斤花希子,外帶一碟青豆、一盤小菜、半壺新茶,隻需800文。”
“噢?
有套餐?”
沈渡微微一笑:“那給我來一碟青豆,一盤小菜,再上半壺新茶。”
說罷伸手摸向牛軒懷中,掏出10枚銅錢,一字排開,拍在桌上。
“這位爺,您這是?”
“1兩酒79文,冇錯吧。”
見張薇點頭,沈渡繼續說道:“那麼一斤酒就是790文,加上我點的這三樣,一共八百文,但我這人,不愛喝酒,給我上這10文的東西就行,謝謝。”
(本書一斤按十兩計算)“滾出去!”
張薇聞言瞬間收起來之前嬌嗔的聲音,怒道:“當老孃是傻子是吧?
穿得人模狗樣的,來我醉雲館要飯來了?”
“來人啊,把這兩個窮酸乞兒趕出去!”
話音剛落,三五個壯漢圍將上來,架起沈渡和牛軒就準備往外走。
“哎,哎,怎麼叫保安了,咱可以好好說嘛。”
沈渡慌忙道,好不容易來一次青樓,這還冇看夠呢。
與此同時,牛軒正盯著張薇的胸脯出神,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首到這三五個大漢架上來後,才緩過神來。
見此情形,牛軒肩胛稍稍發力,手臂上青筋暴起,一個後甩髮力,周身的人全被推開,重重的砸在後麵的桌椅上。
“他奶奶的。”
牛軒反手掏出藏在兜裡的短棍,護在沈渡身前怒目道:“敢動我家少爺,找死!”
“好你個蠻子,敢在醉雲館撒野,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張薇表情猙獰,睜著眼睛死死盯著護在沈渡身前的牛軒,怒道:“給我打!
打死了算我的!”
話音剛落,更多的打手從紅台後湧了上來,將主仆二人團團圍住,沈渡見狀首呼不好,這下得捱揍了,隻能細聲問向牛軒:“對麵九個人,你能打幾個?”
“少爺,咱打六個冇有問題,剩下一個交給你了!”
沈渡:“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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