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寧願體無完膚,身無完善之地!
老朱還是心軟了。
當看到老朱急匆匆的從那冗長的玉石台階上走下來的時候,朱棡就知道自己冇賭錯。
老朱……,是真特孃的護犢子。
校場內,朱元璋龍行虎步的走到了眾人麵前。
一張長凳上,大明的晉王殿下正**著背趴在上麵,隻見上麵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橫七豎八的排列著。
朱元璋看到的第一眼,先是冷哼一聲,隨後轉頭看向鄧銘。
一旁的旗手衛百戶鄧銘瞪著牛一般的大眼睛,也轉頭看著皇帝。
算了,這鄧銘就是個憨貨。
朱元璋心煩意亂的轉過頭,隨後冷哼一聲:“知道痛了?”
這話很顯然是問朱棡的。
太子朱標拱手道:“回父皇,剛剛三弟已經認錯了,並且發誓以後再也不去狎妓之地。”
這時候朱棡心裡也明白,這個好大哥是來給自己解圍的。
傳言之中朱標多次袒護自己的弟弟們,看來所言不差。
犯瞭如此大的忌諱,居然隻是一頓皮肉之苦就讓老朱鬆了口,朱標果然把老朱拿捏的死死的。
剛剛打的時候,其實那鞭子聲哪兒那麼大啊。
是鄧銘一邊抽,旁邊一個力士拿著響鞭在揮舞,這纔有了那種聲音‘啪啪’作響的場麵。
欺君之罪?
不存在的,這就是給個台階下的事。
馬皇後這時候也問道:“老三,知錯冇有?”
她向來是公私分明,就事論事,不管是誰的孩子犯了錯,就算是她親生也一樣,罰都的罰。
前段時間秦王朱樉因為和彆人宮外鬥毆,被臣子在朝堂上告發。馬皇後作為後宮之主,又是朱樉生母,直接下令杖責二十,罰俸半年,並且抄寫三十遍朱家家訓,以儆效尤。
這一次朱棡的事,也是如此。
“回孃親,兒子知錯了。”朱棡臉色蒼白,額間滿是冷汗的說道。
老朱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可還是有些陰沉。
“身為嗣王,你想要什麼女人不行?偏偏去流連那些煙花女子!咱老朱家,丟不起這個人!”
朱元璋朝著一旁的鄧銘招了招手。
鄧銘走上前來,不為所動。
“憨貨,鞭子!”朱元璋一拍鄧銘的腦袋。
並且罵罵咧咧的道:“一點兒也冇學到你爹的機靈。”
鞭子入手,朱元璋臉色很是沉重的道:“老三,你給咱記住,不是咱當爹的心狠,是咱在這個位置上,容不得有半點差池!”
“今天給你長個教訓,回去把祖訓抄三十遍,明日咱要檢查!”
說著,朱元璋手裡的鞭子又落了下來。
一頓打完,朱棡被抬回了宮裡的居所。
他在外有晉王府,不過如今大本堂在授學,十歲以上皇子都要去。為了方便,都在東宮偏院設有廂房。
……
“這個老三,頑劣不堪,以前還以為老四是個惹事精,結果現在老三成了個大麻煩。”
承天殿內,朱元璋氣呼呼的半躺在那張龍椅上。
太子朱標笑意盈盈的跟了進來。
“我看啊,等這兩年書唸完,全部放出去,咱是懶得操心他們了,費神。”
朱元璋又自言自語的道。
太子朱標還是冇說話,跟個乖寶寶一樣站在那。
朱元璋眼神餘光瞥了一眼朱標。
“咳咳,咱看啊,你們裡麵就冇幾個省心的!遲早把老子給氣死。”朱元璋哼哼兩聲。
見朱標還不說話,老朱有些繃不住了。
合著就咱一個人說話是吧?
“太子。”朱元璋微微閉眼,喊道。
“兒臣在。”朱標轉身行禮。
“想什麼呢?”朱元璋問道。
“兒臣在想,是不是把三弟宣到這裡,看著他抄寫祖訓。”朱標鄭重道。
朱元璋不滿的哼哼了一聲。
“朕懶得看到他。”
老朱擺手,隨後抱著手半躺在龍椅上不緊不慢的道:“你娘剛剛給咱出了個主意不錯,你聽聽。”
緊接著,朱元璋將馬皇後說的話給朱標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父親的意思兒臣明白了,可這事,天德叔不一定答應。”朱標捏著下巴,沉思道。
朱元璋坐直身子,抖了抖肩膀,道:“他有什麼好不答應的?”
“畢竟老三的名聲……。”朱標欲言又止。
這時候,朱元璋道:“咋地,我朱重八的兒子配不上他徐天德的女兒咋地?這事朕來處置,你給你娘說一聲,明天準備一隻燒鵝,得是正兒八經的獅頭鵝。”
朱標點了點頭。
“孩兒知道了。”
“嗯,對了,秦州茶馬司的事情你盯著點……。”
回到政事上,老朱立馬恢複了那個鐵血帝王。
在諸多政事之中,有三件事情老朱目前最為關心。
其一,出征漠北之事。
其二,秦州茶馬司的建立,因為這一點涉及到秦州等地的貿易和大明的賦稅。
其三,就是已經定下的國策,武舉法。
朱元璋絕對是一個文武兼備,雙向發展的帝王,在欽定科舉製作為選才製度的同時,也著手準備開設針對將領人才選拔的武舉製。
這一點,是由朱元璋,徐達,劉伯溫共同商議出來的。
雖然這麼會讓老兄弟們心裡不舒服,可國家是他老朱的,他不可能讓老夥計們一輩子和自己分掌兵權,老兄弟們或許能夠無二心。
可子孫呢?
武將,可以是名門之後,也可以是寒門子弟。
但是必須,是忠於他老朱家的。
商議良久,敲定了不少細節,朱標這才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朱標走了兩步又回身躬身道:“父親,此時去東宮廂房為時尚早,畢竟剛剛打過,百官眼皮子低下,還是等用完晚膳再去吧。”
說完,朱標告退。
朱元璋聽罷,看著大兒子的背影,哼了一聲。
“我去看他做什麼?”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個捨得揍孩子的,老朱很是有骨氣的翻了郭惠妃的牌子。
隻是等到郭惠妃來侍寢的時候才被告知,皇爺出去散步消食去了。
東宮廂房。
朱棡杵著一根柺杖站在書案前。
燭火搖曳下,朱棡的臉色有些蒼白。
“老三,何必呢?你跟父皇說清楚不就行了?為什麼非得挨這頓打呢?”
房內,秦王朱樉的聲音響起。
剛剛走到屋外準備推門的朱元璋手陡然僵住。
“我做錯了事,得受罰,這是規矩。若是一個連規矩都不能遵守的人,又談何去製定規矩?二哥,我們都是大明的藩王,父親給我們榮華富貴,蔭及子孫,我們不能讓父親難堪。”朱棡平靜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話,門外的朱元璋渾身好似灌了鉛一般。
隻聽到裡麵的朱樉有些無奈道:“可你明明就是去追查貪汙案的,為什麼偏偏要說自己去狎妓的?”
“幸好今天老十三機靈,去通知了大哥,不然父親得把你揍死。”
朱棡淡笑一聲:“一頓打而已,老子打兒子那是天經地義。若是一頓打就能換來那麼多貪官落馬,我寧願體無完膚,身無完善之地。”
‘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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