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訊息抵達北京。
內閣之中,三個大佬看著桌上的資料,手顫抖不少。
“如此大張旗鼓……”
“何以至此!”
蔣冕心在顫抖,皇帝直接繞開了禮部,繞開了朝臣,擺明瞭就是不信他們這些人。
雖說選嗣是皇帝的行為,可是天子家事就是國之大事。
朱厚照此舉,簡直是將自己以後可能出現的皇嗣,置於死亡之地。
太危險了!
唯有楊廷和,閉著眼睛不說不看。
他很清楚,現在麵對的朱厚照,還是那個聰明的孩子。
但聰明的朱厚照,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利用皇位作為誘餌,將散落在民間的藩王,徹底拉攏上他的戰車。
朱家的天下,終究是朱家的天下。
朱厚照被文官限製嚴重,走了一趟江南,卻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隻怕他徹底知曉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皇權重新收攏在手中。
文官的好日子,到頭了。
“姐夫,還是速速去請示皇太後吧。”毛紀感覺有點頭暈,血壓有點高了。
朱厚照的舉動,代表了整個天下的藩王子嗣,都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皇帝的候選人。
到時候新皇上位,加恩之下,那一係的日子,肯定不會跟現在一樣徹底被當豬養,甚至之後可能導致藩王政策會順理成章的修改。
誰也說不清後邊會有什麼變化。
但最好是不要有多餘的變化,所以文官們最想做的還是讓朱厚照收回成命。
可是聖旨已下,朱厚照還抬出了太祖高皇帝,還跟藩王們約定規製,條條框框全都合理,還能勸導藩王向善,成為賢王,對於地方上的百姓和讀書人來說,都是大有裨益。
你要是廢止,第一個反你的絕對是讀書人們。
尤是此,文官不能摻和進來,隻能讓皇室內部自己去解決。
那麼,能壓得住朱厚照的有且隻有一個人。
張太後。朱厚照的親媽。
楊廷和點了點頭,讓人送了一封書信和公文進去,告知了張太後朱厚照準備何種方法選嗣的舉動。
而北京裡的張太後,聽著太監唸完楊廷和送來的報告後,長歎一聲:“陛下又胡鬨了。選嗣,就不能從太宗以來的支係選嗎?緣何還要選其他藩王?”
“陛下冇說,隻是回了奴婢,自有打算。”
穀大用跪在邊上,麵露苦澀,他從邊塞被召喚回來,呆在北京看顧造反的可能,現在朱厚照在南邊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比前麵十五年搞出來的都大!
南巡和這一次的選嗣比起來,屁都算不上。
穀大用得知訊息和朱厚照交代他應付張太後的話,也隻能硬著頭皮來找張太後說項了。
“哼!他是主意多!多到出去廝混就是數年,也不見得來見一下哀家。”
張太後有點嫌棄。
自打孩子大了,人就不聽話,不喜夏皇後不說,還怪癖不少。
這些年弄得民間吵聲連連,現在無嗣了還不請示一下自己,就決定了這種方法選嗣君。
在張太後看來,估計是缺錢花了,斂財來了。
不然怎麼一口氣讓藩王每脈上十萬白銀,就為了在孝陵外修靈宮,說讓太祖高皇帝替他選嗣?
怎麼可能?太祖高皇帝,都故去多久了。
神神鬼鬼的……
“罷了,等他回京,詔他進來,既然他已經決定這般選後嗣,哀家也不阻攔,但得將嗣君留於哀家身邊照料。”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