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內。
手中的竹簡中以紀年的方式記錄著喜的生活。
秦始皇知道了喜是:
秦昭王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九日醜時出生。
比他大四歲。
他是家裡的長子。
一出生便是秦國人,因為早在秦昭王二十九年,安陸就已經成為了秦土。
兩年後,他有了弟弟叫“敢”;又過了九年,有了三弟名為“遬”。
喜十七歲那年為傅,正好是秦始皇登基為秦王之時。
鹹陽一位王子成為了秦王,受萬人朝賀。
在雲夢鄉,一位黔首繼承了父親的爵位,隻留下“喜傅”二字。
秦始皇驚歎於這份巧合。
喜19歲那年在‘學室’考試合格,次年被任命為“鄉史”。
兩年後晉升為安陸縣的“令史”。
26歲,迎娶了一位女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次年初為人父,為大兒子取名為“獲”。
秦始皇看了眼為自己添茶的青年,點點了點頭。
34歲那年,又有了二子取名為“恢”。
前年,喜有了一個女兒,取名“穿耳”。
就是那個正在被隗狀抱著的乖巧小女娃。
去年,父母皆喪。
今年未曾動筆。
……
秦始皇提起桌上的毛筆,思忖著要在這根空白的竹簡寫些什麼。
這時,門口進來了一個男人。
他納頭便拜,聲音有些顫抖。
“臣喜!見過始皇帝陛下!”
秦始皇尷尬的將毛筆放在了一旁。
“你們先出去一會,朕與他聊一聊。”
“唯!”
房間內幾人各自拿起自己的杯子,唯命退去。
王綰最後帶上了房門。
屋中,隻有三人。
始皇帝、喜,還有那名一直隨身的史官。
“起身吧!”
“臣不敢!”
“朕令你起身!”
喜仍跪在地上,聲音堅定了不少:“臣請陛下移駕行宮!”
秦始皇笑了,知道了他的心思。
“為何?”
“陛下此行,不合法度!”
秦始皇輕聲而笑,他很高興。
“朕已命人讓南郡郡守騰來此處了,你無須擔憂朕的安危!”
喜這才抬頭,卻不敢正麵秦始皇,微微低首。
“陛下,臣隻是一小吏,家中微薄,不足以俸陛下萬一。”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問話。
“喜,你怎麼如此蒼老?”
秦始皇以為此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應當正是壯年。
可眼前的喜,身體清瘦,頭髮花白,比李斯還顯老。
這讓朕怎麼用他。
喜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心中有個疑惑一直冇有解決。
“可是想問朕,從哪知道有你這麼個人?”
“陛下明察秋毫,臣卻有此惑。”
秦始皇淡淡開口,“有個後生說你打算用秦律陪葬,朕有些好奇,所以就想來見見。”
喜的麵容露出了無比驚駭的神色。
這是他這些天剛剛升起的念頭,就連最親近的人都冇有說過,始皇帝如何得知。
聽他這話意思,還是從一個年輕人口中知道的。
“臣萬死!懇求陛下留家中妻小之命。”
“秦律可冇有這一條死罪,朕不會責罰你。”
秦始皇聲音平緩冇有絲毫的動怒之色。
喜擦了擦額頭冷汗。
秦律中確實冇有這條罪名。
但是您這神通廣大的能力,誰頂得住。
“說說吧,為何想要如此?”
秦始皇從桌子上拿起水壺,為他倒了杯水。
喜這才明白,始皇帝並非要責罰他,而是真想知道這個原因。
他雙手捧起水杯,輕輕啜了一口。
潤了潤髮乾的喉嚨。
這才輕聲說道:“臣幼時便聞秦法,老父多次教導,言秦法是大秦命脈,是曆代先王為黔首鑄就的登天階梯。
臣不敢隱瞞心跡,此生所有皆為秦律所贈,是臣之命,隻願命歸黃泉,也有秦律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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