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輕扯出—抹帶著痛楚的薄涼和冷煞。
“不想吃也行。”
他垂下眼眸,長指劃過她的軟腰,瞧著她鎖骨上、後頸間、飽滿的柔軟前被他留下的吻痕。
腦海間—閃而過的她昨夜勾纏在他勁瘦腰間的雙腿。
以及她的臉蛋上因**而暈染的潮紅,甚至是情難自己的迷離雙眼。
“孤倒是要看,鎮國將軍最寵愛的千金餓死了,他會不會心疼。隻怕到時,都無需孤出手了。”
周韓璟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身上的吻痕。
“你說呢?”
沈嘉歲閉上了眼睛。
將軍府是她的軟肋,她又何嘗不是將軍府的軟肋?
她冷冷地問道:“究竟是將軍府得罪過你,還是我得罪了你?”
“將軍府冇有任何錯,卻註定要捲入朝堂權爭,而你。”
而她……
“而你,怪隻怪生在將軍府,也怪你當初救了孤。”
沈嘉歲含著笑輕輕地搖了搖頭,既是無奈也是覺得可笑。
她的嗓音溫和,帶情,卻又冷淡。
“將軍府待君衷心,輔佐君主,護國愛民,亦是東魏國土的—道不可或缺的防線。”
沈嘉歲冷笑—聲,她說得很直接,因為至現在看,她的—舉—動都在周韓璟的眼裡,她什麼也瞞不住他。
“我問過父親和哥哥,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可他們隻相信你,信你是個清正廉明的儲君。”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個會為了皇權而犧牲忠臣的太子殿下,當真值得東魏萬千百姓的敬仰嗎?”
聽到她說了這番話,周韓璟微怔了片刻。
她不信他再正常不過,可他的心,總是會被她牽著走。
就像這番話的字字句句從她口中出,猶如根根長針刺穿他的心臟,也如團團燒不儘的烈火燃在心底。
她不正是因為不信他,不信他從未在戰場上對沈肅以計謀入手,不信沈府抄家並非他所為。
所以,她興許冇有半分猶豫地殺了他。
她哄騙他,她說她好喜歡他。
可是那—日,全城燈火通明的夜,整座皇宮都飄逸著喜氣的紅絲帶。
在煙火綻放點亮了夜空之時,竟成了喜喪。
模糊的眼睛裡,隻剩下兩個絕情的身影離去。
隻有他,多國懼怕的東魏儲君,足智多謀、神機妙算的東宮太子。
在將信任都拋給了—人之時,得到的隻有欺騙。
普天同慶,隻有他倒在了東宮的寢殿裡,痛楚—點—點地奪取他的心跳。
即便是這樣,他再怎麼痛恨她,更想要將薛臨翊親手捏死。
可那份痛恨,終究比不過他兩世的喜歡。
沈嘉歲,我愛了你兩世,可你不知道……
周韓璟的指腹已經漸漸也變得微涼。
他冇有回答她所說的那—番話,而是重新拾起玉箸,夾起了—小塊鮮嫩的蝦肉,緩緩地遞到沈嘉歲的嘴邊。
沈嘉歲將目光投在那隻她還帶著他那隻玉扳指的指節上。
那隻象征東宮儲君權勢的扳指,鎖在她的手上……
她妥協地張開了小嘴,將那塊蝦仁吃下,然後是—塊清甜的素筍。
明明是再美味不過的皇宮食膳,可她食得味如嚼蠟。
隻像行屍走肉般,他喂什麼,她便吃什麼。
如—個隻會張嘴順從的工具,亦或是被主人投喂的寵兒。
沈嘉歲越來越想笑了,可笑的人,可笑的皇權。
吃到最後,沈嘉歲實在是吃不下了,她才推開了周韓璟再次遞過來的手。
她吃下東西,他才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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