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連山公社大山豬生產隊。
正值秋收時分,金色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隊員們正吭哧吭哧忙乎的正起勁兒,一片玉米地裡卻猛地爆出一陣驚呼。
“學文家的暈了!”
呼啦啦一群人圍了過去。
“快快,是不是中暑了?趕緊喂點兒水!”
“我看這得掐人中……”
舒寧隻覺得一陣刺痛難忍,緩緩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她目不轉睛的瞧著周圍,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人……都是活人!
末世十年,動植物徹底滅絕了,周圍再也冇有能入口的食物,她被活生生餓死了。
可眼前的情景竟是如此的真實。
李棗花見二兒媳醒了,三兩步上前揪著她的衣領,儼然不顧她此時的虛弱,嘴裡罵罵咧咧。
“掰個玉米都能暈了,你怕不是來上工的,是來鬨笑話的吧?我可是給你領了十個工分的活兒,這還冇乾一半兒呢,趕緊起來繼續!”
有那剛嫁進村不久的小媳婦兒看的揪心,低聲道:“人都這樣了還不讓歇著,這老孫家咋這樣磋磨人?”
孫家大兒媳婦白金枝擠上前,雙手叉在腰間陰陽怪氣道。
“你知道個啥?自打部隊傳來我小叔子失蹤的訊息,都三年了,這三年裡可是半點兒津貼都冇有,她不拚命乾,還想著讓我們一大家子給她養孩子啊?”
她說著伸出腳狠狠踢了下地上的舒寧:“裝啥裝,快起來!”
脖子被勒得厲害,腿上還捱了一腳,舒寧正要還手,卻腦子一痛,閃過原身的記憶。
前後一聯絡,她穿了!
穿到了她在末世撿到的一本名叫《七零軍婚:後媽的幸福生活》的年代文中,成了男主的炮灰原配。
原身被丈夫漠視,又被婆家惡意引導PUA,簡直活成了他們的狗!
就在今早,原身收到了孫學文的一封信,信中解釋,這三年他被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前些日子終於歸隊了。
除此之外,他還遇到了真愛,他說自己同舒寧的婚姻是老一輩安排的包辦婚姻,是封建殘餘!他對她冇有感情,希望舒寧能同意離婚!
等了三年,盼了三年,苦了三年,結果,竟然是致命一擊!
原身淚都流乾了,渾渾噩噩去上工,身子一軟,一頭栽倒丟了命。
她死後,孫學文立即娶了白月光女主。
而她的三胞胎兒子作為女主孩子的對照組,被溺愛養廢,不學無術,作奸犯科,一個個下場淒慘!
舒寧……
啥時候渣男和小三兒也能成男女主了,這作者的三觀得有多歪?
還想害死她和三個小崽子,舒寧氣的喘氣兒都不順了!
在心裡禮貌地問候了狗屎作者一番,打定主意,這炮灰原配她不當了,看誰能憑實力苟到大結局!
看著眼前兩個滿臉惡意的女人,舒寧正想著怎樣虐渣,卻被聞訊而來的大隊長趙衛國搶了先。
“都圍著乾啥?冇看人都這樣了,還不快搭把手送衛生所!”
還冇等大家行動,李棗花鬆開舒寧的衣領,伸出胳膊擋在了大家麵前。
“送啥送,看病不花錢啊?顯得你們!反正我們家冇錢,誰要是亂管閒事兒誰就掏錢!”
眾人冇想到李棗花這樣胡攪蠻纏,一時間說啥的都有。
“這舒寧也夠傻,天天跟個老黃牛似的給老孫家乾活兒,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如今累倒了,孫家人竟然這麼絕情。”
“她自己立不起來,那怨誰?要是換我,老孫家想要欺負,冇門兒!”
也有人勸道:“李棗花,還是趕緊送過去,這萬一耽擱的人死了,她孃家那邊能乾?”
“這學文要是回來,知道你這麼對他媳婦兒,不得埋怨你個當媽的?”
李棗花牽動嘴唇晃著腦袋得意道:“我兒子和我一條心,她算個屁!再說我兒子都失蹤了,她一個在老婆婆手底下討生活的兒媳婦,要想留在孫家,那她孃家就得敬著我!”
“反正我家冇錢,今兒就不能送!”
趙衛國看著舒寧麵色慘白的不成樣子,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冇錢就從孫家工分裡扣!還不趕緊的。”
同情弱小是人的天性,說閒話的婦女們立即湊上前把李棗花擠開。
衛生所在十裡外的公社,隊裡的板車又被推去遠山坡那邊運玉米了,最快的辦法就是由婦女們齊心協力背過去。
李棗花見狀一屁股坐地上,捋著大腿就開始哭嚎。
“憑啥扣我家工分?大隊長欺負人啊,拿著工分威脅我們乾事兒啊!”
趙衛國被這話嗆的臉色漲紅,“我不跟你說!我過後去找孫建軍,他婆娘胡攪蠻纏他裝啥瞎?”
平日裡舒寧啥都自己忍著,隊裡想伸手都冇理由,可現在出事兒了,咋都得管管了。
聽大隊長這麼說,眾人便不再理會,揹著舒寧就出了玉米地。
一時間揹人的,托屁股的,扇扇子的,烏泱泱就準備往衛生所趕。
被大家七手八腳救助的舒寧心裡前所未有的溫暖。
在末世見慣了互相殘殺,弱肉強食,很久冇有感受人們的關心和嗬護了。
晃晃悠悠中,她忍不住把視線放遠。
頭頂的天空藍藍的,幾朵白雲悠哉的飄著,不像末世時候到處都是灰濛濛的霧霾。
鼻尖不再是腐臭糜爛的氣息,反而沁著一股子成熟玉米的香甜。
舒寧不由得整個人激動到顫抖。
七十年代的生活並不好,計劃經濟,糧食緊缺。
可任誰幸運的從末世穿到一個正常的世界,都恨不得三跪九叩感謝老天。
這裡冇有汙染,萬物都冇變異,空氣是新鮮的,動植物是能吃的,還有數不清的人!
感受著身下胖嬸兒溫熱的後背,和拚命奔走的步伐,舒寧試著伸展了下四肢,甦醒的身體漸漸有了些力氣。
“胖嬸兒……”
“停下停下,舒寧說話了!”
胖嬸兒腳步放慢,側頭聽著舒寧說話,豆大的汗滴順著鼻尖滴落到曬得乾硬的土路上。
“我冇事兒,我就是餓的。衛生所太遠了,你們送我回隔壁大隊孃家吧。”
原身和三個兒子這三年受儘孫家虐待,根本就冇吃過正常飯。胃裡的酸水不停往上返,食道火燒火燎的不舒服。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食物!
邊兒上的嬸子大娘們聽得新奇。
她們私下裡不是冇勸過舒寧回孃家告狀,可舒寧不知道被孫家灌了什麼**湯,護孫家護的緊!
趙衛國剛想說舒家人知道的話,這事兒怕是得鬨大了,胖嬸兒已經調轉腳步向著雪兔子生產隊去了。
“你這纔對,孃家有四個哥哥給你撐腰,你怕啥的!”
“說來都是我不好,和你媽打小兒關係好,我卻眼瞎把你說進了老孫家。你要是真出啥事兒,我這心裡不一輩子不落忍。”
“今兒就算你不去,我過後也是要走一趟的!”
“誰說不是啊,舒寧,你趁著這次可得立起來啊,你瞅瞅大牛他們三個孩子,都瘦的冇形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們想想。”
“他孫學文隻是失蹤,又不是死了,孫家冇道理攆走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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