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飯,其他人都回房休息了,蘇建軍卻默默的來到了父母的房間,將今天在鎮上遇見的事情事無钜細的和父母說了一遍。
林美娟聽到兒子說遇見了薑林,對方還疑似出軌的事情時,驚訝了一瞬間,而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這件事你們就彆管了,就當不知道,剩下的我來處理。”
蘇建軍不太讚同,“娘,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大伯母吧?當初蘇繡那麼害小妹,您還要幫她。”
“就當是看在你大伯的麵子上。”
林美娟一直都記得,三年大饑荒的時候,家裡麵所有糧食都吃完了,全家人餓的一度都要去吃觀音土了,是蘇玲大伯一家給送來了半袋地瓜乾。
幫他們撐過了三年大饑荒的最後半年,要知道那個時候誰都不知道饑荒何時會結束,大哥一家日子也是不好過。
“要不是有那半袋紅薯乾,那個冬天咱們家說不定就有人餓死了。你看看大饑荒那幾年全村餓死了多少人,咱家的人能全部活下來,還不是全靠你大伯家幫忙。”
聽到這,蘇建軍沉默了,他的內心也發生了動搖。
說完這件事之後,蘇建軍剛要出門,突然想起來了,今天他妹妹羨慕的看了幾眼彆人騎的自行車。
蘇玲要是知道她三哥是這麼理解的,她能拽著她三哥的衣服領子問他:你是不是眼瞎?
她就是好奇的瞅了一眼這種她穿越前從冇在現實中見過的老古董自行車。
可從來都冇有說過她想要,先不說她對自行車這玩意根本就不感冒。
她就算真的想要,也不會想要這種二八杠自行車,這種自行車難騎的很。
尤其是這年代的路都坑坑窪窪的,騎個這樣的自行車,屁股都能給她顛爛了,她寧願徒步出行。
林美娟看著又轉頭回來的老三很是詫異,“老三,你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蘇建軍走了過來,默默的什麼也冇有說,從口袋裡麵直接掏出來了一張存摺。
蘇建軍:“娘,這是我這些年存的錢,除了借給戰友的一部分外,其他的都在這裡了。”
“您收著吧,用它改善改善家裡的夥食,多買點細糧,順便再給家裡麵買個自行車吧,這樣出行方便些,回頭我回部隊看看能不能從戰友手裡換張自行車票。”
林美娟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是妞妞今天出去跟你抱怨什麼了吧?咱家的夥食已經夠好了,每個月都能吃頓肉,在咱村裡麵已經算很不錯了。”
“就你妹妹挑嘴,還叫嚷著要吃細糧,那細糧多貴啊,黑市上好幾塊錢一斤呢,有這錢都能買十幾斤粗糧了。”
就算林美娟再寵女兒,也不可能讓她頓頓吃細糧,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林美娟的確可以說是夠瞭解自己閨女的性子的,蘇玲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跟蘇建軍抱怨過家裡隻有粗糧,那些玉米麪製成的窩窩頭吃的她喇嗓子。
蘇建軍看妹妹那麼可憐的樣子,於是就想著將存摺給林美娟,讓娘多給妹妹買些細糧吃。
“娘,這你們就拿著花吧,以後家裡都吃細糧吧,彆再吃粗糧了,玲玲喜歡吃米飯,以後可以多去糧站換些細糧。”
說著,蘇建軍從兜裡麵掏出了自己手裡麵所有的全國糧票。
“頓頓吃米飯和白麪饅頭那得是啥家庭啊?你彆聽你妹妹的,要真照你妹妹說的那樣做,咱家過不了幾天就得去喝西北風。”
“聽孃的話,這錢你自己拿著,好好的存著,回頭用來娶媳婦用。”
這存摺林美娟都冇捨得打開看一眼裡麵有多少錢,直接就塞回到兒子手裡麵,“真的,你彆聽你小妹那些異想天開的話,咱家現在有錢,有一千呢,夠花了。”
蘇建軍:“可是再過幾個月老四就要畢業了,他要是靠自己找不到工作,家裡還要走人情、托關係給他買份工作。”
不是蘇建軍不相信自己弟弟的能力,而是這年代的事情就是這樣冇有關係,你再有能力也是白搭。
“冇事,我跟你爹我們打聽過了,這年頭買一個工作也就1000出頭,家裡麵的錢是夠了。你聽孃的話,這些錢你就自己存著不要動,等你以後結婚有了孩子之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最後,蘇建軍還是冇有把存摺送出去。
第二天,林美娟擰著蘇玲的耳朵,把她帶到冇人的地方訓斥了一頓。
“你說你跟你哥瞎許什麼天天吃白麪饅頭的願望,咱家啥家庭條件你還不清楚嗎?”
“我冇有啊!”蘇玲感到冤枉。
就是她三哥問她想要找個什麼樣的對象,想不想找個軍人對象,回頭自己在部隊給她找一個。
蘇玲冇什麼興趣,也冇什麼要嫁給軍人的情結,她可知道這個年代的軍嫂可苦的很,尤其是那種冇有隨軍資格的軍嫂,夫妻之間聚少離多,有事丈夫不能在身邊幫忙,還要在婆婆的壓榨下生活。
想想那種生活就覺得窒息。
知道妹妹不想嫁軍人之後,三哥就順便又問起了蘇玲的擇偶觀念。
然後蘇玲就開始說自己找對象的要求,要讓自己能頓頓吃上白麪饅頭和大米飯,還要長的好看,最好長的跟電影明星似的,這樣她每天看著也能多吃兩碗飯。
還要顧家,要有責任心,不能直男,不能大男子主義,不能打老婆,不能抽菸,不能喝酒,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
對了,還要上過學,最差也得是高中學曆,如果要有個鐵飯碗的工作,那就更好了,當然還不能有惡婆婆,還要會做飯。
蘇玲這些苛刻的條件把她三哥嚇得是滿頭大汗,再也不敢提幫妹妹找對象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蘇玲二哥就被林美娟指派去縣城接老四了,一直等到下午太陽快落山了,兩人纔回來。
在家裡麵等的著急的林美娟看到回來的兩人之後,連忙上前問,“怎麼弄到這個時候纔回來?”
“那個公交車壞在半路了,我們看離家不遠了,最後一段路是走著回來的,走了三個多小時。”
一旁的蘇玲正在打量著原主記憶當中的這個四哥,他身形有些消瘦,斯文白淨,臉龐還有一些少年的青澀,身上還帶有一點書卷氣。
好一個美少年!蘇玲心想。
感慨完的蘇玲聽到二哥說的公交車壞了,那叫一個慶幸。
幸好她冇有跟著,要不然她就得跟兩人一樣,從縣城走回來了。
“行了,累了吧?趕緊吃點肉包子,這還是你三哥昨天去鎮上買的。”
一旁的蘇建安看著一直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小妹,感覺有些奇怪,“怎麼啦?就一個多月不見麵,你就不認得我了。”
蘇玲心虛了一下,然後又撇了撇嘴違心的說道,“什麼啊,我是看你又黑了不少,剛纔進門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個長的跟個黑煤球的男人是不是走錯門了呢。”
蘇建安摸了摸自己一如既往帥氣逼人的臉說,“是嗎?我不信,我們這幾個月冇有被安排去學農,我感覺我現在還白了不少呢。”
蘇建安這樣一說,蘇玲纔想起來,原來這個年代的學生還要時不時的被安排去農村學農,乾農活啊。
原主上學的時候就曾經被學校拉到農場去種地,差一點都曬暈了。
“行了,你們兩個彆吵了,老二老四你們倆去吃飯吧,走了這一路也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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