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嫁之時通常都極儘低調,不會大張旗鼓,為免流言附身徒增是非。
他四歲去北疆,自幼所學的東西其實與君子六藝禮義廉恥孝悌忠信背道而馳。
這些隻是他披上君子外皮時錦上添花的假象罷了。
他大概天生就是壞種,冷血寡情恣意暴戾倒是與生俱來,不需多加引導便能兼而有之。
他要學的是運籌帷幄知人善用製衡之術,甚至是治國之道。
因此,他這樣的人做事很少會失策,下達的命令更是不會收回。
但在今日,他不僅失控且失了鎮定沉穩。
他旁觀過虞妙蓁最真實的模樣,灑脫又肆意,驕縱但通透,這般美好萬不能沾染上半點汙穢。
如此和離再嫁最為穩妥,守寡一事恐怕會節外生枝。
所以薑毅還不能殺,不僅不能殺,還要等虞妙蓁再嫁之後再行處置他。
沈讓想到此處,眸光幽深,他不能再逗留了,他越陷越深,已然失控。
他貪慕這樣的美好,那種不受控的感覺似毒性極強的致幻藥,令他沉迷。
一旦沉迷,他就有了致命的弱點。
他不能有軟肋,他也不需要溫暖,她那般好不應該走進他的世界。
他哪裡是什麼好人,他也足夠瞭解自己,在還冇有徹底失控的時候結束,纔是最好的安排。
沈讓壓下心底複雜難辨的思緒,一個人靜坐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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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毅昨夜回了府心裡便窩著一團火,他幾乎是思緒翻湧徹夜未眠。
且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直覺,總覺得事情有變,並且和昭寧有關。
夜半時分,他罕見的去了正院,推開房門去了內室,點燈後才發現室內空空,所有貴重物品皆冇有了蹤跡。
他突生不安之感,既隻是出府休養,為何這般決絕。
空蕩蕩的就好似這間正院從來冇有住過人,也不會有人再回來。
他雖然對昭寧生了厭,但一直至死不渝追隨著他的女人,怎可生出私心,怎敢背叛他。
薑毅回去後就胡思亂想了一整晚。
今日清晨,他心裡急切本是準備直接出京前去莊子一探究竟。
但他冇想到,安王召他前去,竟絲毫未留情麵安插人隨他一起出京,且讓他沿著北山搜尋。
他自然知道這是安王的疑心,也是給他的下馬威,其中不乏郭文昌挑撥離間,但他隻能咬牙受著。
此時他正沿著北山下的河流駕馬緩慢前行,身邊的李山打馬上前,麵有不忿。
“世子,郭家太過分了,這一片早已搜尋多次,根本不需再多此一舉,可恨安王竟聽信讒言,如此行事。”
薑毅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幾個侍衛,都是安王的人,其中有一個是郭文昌的貼身侍衛。
他麵色陰沉,冷笑一聲:“不必多言,聽令行事即可。”
李山小聲問:“世子,就按眼下的速度,直至天黑我們也搜查不完,夫人的莊子,今日我們還能去嗎?”
薑毅冷肅的麵容上看不出情緒,聲音隱含執拗:“今日除非我死了,否則我必要前去。”
話音剛落,他感受到不對勁,下意識身體俯趴下去,堪堪躲過一隻利箭。
他顧不得心下驚慌,急忙抬頭巡視周圍。
薑毅看到不遠處幾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心下一沉。
薑毅被遠處射來的箭矢打斷思緒,這次跟來的都不是他的人,無人保護,他躲避的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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