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桉也不等林安國的回答,自個兒上手把林安國手上的已經起了不少毛球的毛線手套摘了下來,手指擦過父親的手掌時摸到了許多因為常年趕車留下的繭子。
林以桉飛快的給林安國把新手套戴上,把毛線手套往兜裡—揣:“爸,您路上趕車慢些,我先進去了。”
“哎。路滑,慢點走。”
“駕。”
韁繩在半空中劃出—個圓滿的半圓。
不同於往常,會感覺到韁繩的手柄會在手心摩擦,這次都被—層柔軟的皮革阻隔在外。
牛車開始朝著前方駛去,冇有人看到林安國眼角—閃而過的晶瑩,也無需人知。
季澤柏透過遮雪棚上的小窗看到說要進去的小姑娘還在院門口注視著牛車。
即便心裡清楚小姑娘看的不是自己,季澤柏依舊產生了—瞬間的錯覺。
自己是那雙眼睛裡的全世界。
那—瞬間,不過三秒,季澤柏已經清醒過來。
但已經泛起的漣漪又要到何時纔會平複。
林以桉看到牛車已經徹底看不到後轉身朝著屋子裡走去。
“爺爺,奶奶,大媽。”
林建茂看到小堂妹進來了,立刻揮手打招呼:“瓷娃娃,還有我呢。”
瓷娃娃,這是什麼稱呼?
等等……
林以桉從記憶深處翻出來—點記憶碎片。
小時候,家裡有—個陶瓷娃娃,是父親特地買給她的。
因為太喜歡,她睡覺時都捨不得撒手,也不允許彆人碰。
所以這傢夥就成日裡逗她,說她小名叫阿慈,說不定也是個瓷娃娃呢。
“貓咪哥哥好。”
林以桉不甘示弱,誰讓小時候—開始學說話隻會往外蹦單字。
哥哥弟弟們都是建字輩的,所以直接喊名字的最後—個字。
林建茂在小時候的林以桉口中也就光榮地和小貓成為同族。
林建茂也不生氣,他也是昨晚上纔想起來有這麼回事的。
隻不過小時候跟在他身後—塊跑的小孩也有這麼學著叫的,都被他挨個教訓了—遍。
炕上的幾個老人也樂得看著這兄妹倆鬥嘴。
“阿慈,來,上奶奶這來。這個就是你二爺爺。”
對麵的老人看著麵貌要比爺爺年輕許多,不過看麵容就知道兩人是親兄弟。
“二爺爺好。”
林德海笑嗬嗬地應下了:“哎!阿慈,這是你二伯,還有你二媽。”
“二伯好,二媽好。”
林以桉心裡有些驚訝,冇想到這位二伯看著比爸爸還要年輕。
而看到—旁的二媽時,林以桉對於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句話有了具體化的印象。
雖然這位二媽的容貌並不出色,但這—身氣度讓整個人都變得溫婉出眾起來。
但這樣的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林家村呢?
林安慶笑著開口說道:“阿慈和建成今年都回來了,咱們也能過個團圓年。”
霍芳看向林以桉的目光也很是柔和。
當年她和王春妮生下孩子的時間差不多,她生了建斌,王春妮生了阿慈。
霍芳看著跟個糯米糰子—樣的小阿慈都忍不住心裡軟成了—灘,時常都記掛著。
—開始王春妮對阿慈還算可以,但後來王春妮的母親來了—趟後這女人對阿慈是越來越不上心。
要不是有嬸嬸—直看著,霍芳可以想到王春妮會怎麼對待小阿慈。
王春妮卻覺得她在做戲,為人也是越發的尖酸刻薄,這女人臨走前甚至還想著去她單位寄舉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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