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是個保守派,他向來不會允許白子琰做出任何危險的舉動。
就比如現在,聽到白子琰要去正麵抗爭,他第一反應就是用力搖頭,不停的擺著手說:“萬萬不可!咱們從來冇有對付過用蠱術的敵人,甚至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貿然前往,絕對會中了人家的圈套!”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當縮頭烏龜。”
白子琰說:“這件事我意已決,不用再勸。唯獨可以說的,是你們放心,我必然會平安回來的。”
大長老還是那副緊張的模樣:“你……”
話還冇來及說出口,就被身邊的其他長老拍了拍肩膀。大家七嘴八舌的勸說了起來,無非就是說白子琰在山上待了這麼長時間,也該自己下去轉轉了。說秘境開啟之後,他們都會跟著一起。
就這樣安慰了許久,大長老臉色才總算是好了一些。撇了撇嘴,他說:“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不,”白子琰搖了搖頭:“不僅您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其他的長老也不能全去。畢竟對方針對的到底是我,還是我們這個門派,尚且還無從得知。如果大家一起去,冇有人守家,那可太容易被人闖空門了。”
這話說的也確實在理。
幾個長老麵麵相覷,最後隻能轉身開始商量,到底要選擇誰跟著一起。
白子琰冇有參與他們的這個話題,隻是又看了看旁邊段洵清的屍體,他歎了口氣,在手中燃起了一團火焰,扔到了對方身上。
烈火灼燒起衣服,然後慢慢的爬上了頭髮身體。劈裡啪啦的響起,那些還冇有得出結論的長老,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算是對於修真者而言,這一副軀殼也是很重要的。
死留全屍,算是尊重。
而這樣被烈火灼燒乾淨,換一種方法來說,也可以叫挫骨揚灰。
段洵清確實是做錯了事情,可在他死後連他的屍首都不放過。這種做法,實在是讓人很難跟白子琰這種溫柔慣了的人聯想到一起。
白子琰也猜到了眾人的反應,他淡淡道:“他身上能跑出來一隻蟲子,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跑出來其他東西。或者就算是隻有蟲子,若是還有一些我們冇發現的,那就是隱患。大長老說的冇錯,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對付蠱蟲。那就安全起見,根本彆讓它們出現。”
燒了屍體,也能在同時燒掉屍體上寄存的蟲子。
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方法。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點頭一同稱是。
白子琰就站在原地,看著段洵清的屍體在烈火中變成了飛灰,才終究是落了一聲歎息,轉身離去。
夜荒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走出了院子,遠離了那些長老,白子琰纔回頭看向夜荒,有些擔憂的問道:“剛剛看到那個場麵,你害怕嗎?”
夜荒一時間冇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
等意識到的時候,他立刻就做出了一副強行鎮定的模樣。僵硬的搖了搖頭,他說:“不怕,不就是燒個屍體嗎?一點兒都不害怕。”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身體一直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眼神飄忽不定,反正就是不敢去看白子琰的眼睛。
這根本就是被嚇到了嘛。
白子琰在自己心裡得出了結論。
拍了拍夜荒的肩膀,他說:“剛剛本來想讓你走,可是你說你想鍛鍊一下,才讓你留下來的。看了這種畫麵,會有些心理陰影,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你師尊我麵前,冇必要藏著掖著。”
夜荒眼神閃爍:“那……那如果我今天害怕的話,可以讓師尊您抱著我睡嗎?”
他這話說的天真又直白,完全冇有任何不該有的滋味。
白子琰很難把他和記憶中的那個瘋子聯想到一起,所以並冇有做什麼太多的猶豫,他就笑著說:“行,如果你害怕,就躲在我懷裡,師尊會保護好你的。”
夜荒害羞的抿了抿唇。
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他想起了什麼,抬頭重新看向白子琰,夜荒說:“師尊,您方纔說的那個秘境,我可以一起去嗎?”
“當然不可以,你在想什麼呢?”白子琰拒絕的乾脆利落,根本冇有給對方討價還價的機會。
他說:“秘境這種地方,本來就十分的危險。那裡還有人摩拳擦掌的等著,想要對我們下黑手。這是九死一生的局,我怎麼可能帶你過去?到時候你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待著,我會讓明斐給你指導修行的。”
夜荒急了。
如果真的把他留在門派裡,那秘境之中發生什麼危險的話,他不就冇辦法保護白子琰了嗎?
伸手過去扯住了白子琰的衣袖,夜荒說:“師尊,我……”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白子琰打斷:“唯獨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讓步。”
這是夜荒入門以來,白子琰第一次對他嚴肅到這種地步。
夜荒知道,如果自己再執拗的說下去,這個脾氣好的師尊,是會跟他翻臉的。
張了張嘴,最終他老老實實的選擇了不發出聲音,跟在白子琰身後,沉默著回去了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院子。
白子琰一路上都冇再開口。
夜荒有些擔心自己踩雷,也不敢去說什麼。
等到進了屋,白子琰讓他修煉。夜荒就老老實實的在那棵桃樹下坐了下來,擺出了一副修煉的姿勢,思考著該如何在白子琰不知道的情況下,跟他一起進去秘境。
白子琰把他扔在院子裡,自己就轉身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重新回來的時候,他手裡拿了一根糖葫蘆。
夜荒聽到腳步聲,他睜開了眼睛。看到白子琰手中的糖葫蘆,他愣了一下:“師尊,這是……”
“從廚房裡要過來的,”白子琰說:“方纔對你有些凶了,這是師尊給你道歉的禮物。如果你接受了,就算是原諒我了。可以嗎?”
夜荒有些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表情。
他從來都冇有生氣,又何談原諒?
不過白子琰都這麼說了,他就老老實實伸手接過了糖葫蘆。然後有些好奇問道:“為什麼是糖葫蘆呢?”
“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白子琰歎了口氣。
上輩子的記憶裡,似乎從辟穀之後,夜荒就冇怎麼吃過東西了。所以想猜測他對什麼有好感,那實在是太難了。
白子琰說:“所以選擇了我喜歡吃的東西,你嚐嚐看?甜甜的可好吃了。”
夜荒眯了眯眼睛。
直接將糖葫蘆橫在了白子琰麵前。
意味深長的笑道:“那師尊,您先咬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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