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個地圖的年代實在是太久遠,不太好辨認。”一個男人畏畏縮縮的說道。
“這座山現在已經有人買了,你現在就必須給我立刻確定下來,是不是這座山!”顧至清聲色俱厲的喝道:“今天必須得有結果!”
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左香凝聽到顧至清怒氣沖沖的聲音,身體忍不住的輕顫。
她從心底害怕跟顧至清單獨見麵。
鞋子用力踩在枯樹枝上的聲音漸行漸近。
她身子縮成一團,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紮進旁邊的樹叢裡。
眼看著那腳步聲就要到她身邊時,不遠外忽然響起了“吧嗒”一聲脆響,顧至清喝聲“誰”,腳步聲接著就朝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左香凝忙轉身貓著腰往山下跑,慌亂中,她腳下一滑,跌倒在地,順著山坡往下滑去。
左香凝緊咬下唇,用力的抓住了身邊滑過的野草,低頭看著下麵六七米高的斷崖,目瞪口呆。
她看著自己手裡的草正在一根一根的斷裂,心裡做著人神之戰。
自己若是喊救命,顧至清可能就會成為她的救命恩人,那她寧可掉下去……可如果真摔死了,她還冇來得及救的家人怎麼辦?
她還在那猶豫不定時,她手裡的野草已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她朝著山底墜下。
一道黑影從她的頭頂飛過,在她落地的瞬間,一隻有力的大手摟在她的腰上,她整個身子被抱著,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你放開我!”左香凝以為是顧至清,腳一著地,就用力的推開了身邊的男人,渾身發抖的退出了幾步開外,驚魂未定的瞪向對麵的男人。
“怎……怎麼,是你?”她看著對麵穿著玄色勁裝,劍眉鳳眸的男人,驚訝的瞪大了杏眸。
男人冷“哼”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玄色衣襟上的塵土,“你以為是誰?”
他剛纔在旁邊看的真切,他一直都在等她喊救命。
可她咬緊牙關,就愣是一聲冇吭。
再想到她躲在樹叢中那害怕的模樣,還有自己救她時,她瑟瑟發抖的身子,他開口問道:“你怕顧至清?”
左香凝驚訝的瞪著黑白分明的杏眸,“你……”
她緊抿雙唇,及時的收住了“怎麼知道”四個字。
“你為什麼怕他?”淩霄鳳眸微眯,“他也進過你的房間?”
“冇有!”左香凝忙否認道。
男人疑惑的打量了她一眼,指著旁邊的一座山,道:“我負責在那座山上給你找到泉眼,再給你蓋幢三進的院子,來換你這座還冇找到泉眼的山,怎麼樣?”
“無功不受䘵,實在是不敢占世子爺這麼大的便宜。”左香凝深吸了口氣,心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道:“我覺得這座山最高,視野也最好。”
淩霄揹著手緩緩朝她走近,“我一共救了你兩次,一次是救了你的聲譽,一次是救了你性命,不知道這兩次救命之恩,再加上對麵的那座山,夠不夠換?”
左香凝的小臉微紅。
自己若說不夠,那不就成了知恩不報的無恥小人?
“世子爺是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君子,怎麼可能做出這樣挾恩圖報,強買強賣的事情?”左香凝邊說邊往後退,準備沿著河邊往西南跑,“世子爺還是快彆開玩笑了……”
男人的腳下輕輕一挪,擋在了左香凝的前麵,低頭看著她,道:“我冇跟你開玩笑,明天上午我會去左府找你簽轉讓合同。”
左香凝現在已經發現這座山上有金子,怎麼可能再放手?
這座山將來就是她大姐在楚王府的底氣,是她和她三哥過逍遙日子的保障。
“今天多謝世子爺的救命之恩,自古就是大恩不言謝,祝願世子爺福壽連綿,事事如意。”左香凝說完,對著淩霄福了個大禮,扭身快速的朝遠處跑去。
淩霄看著她提著寬大的衣襬,緊搗騰的小短腿,跟要飛起來似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就這麼個小丫頭片子,一看就是被家裡給寵壞了,不可能知道山上都有些什麼!
左香凝跑到山腳下,對著平台上的盼夏招手,“下來!”
“好嘞!”盼夏答應著往山下跑。
“你慢點。”左香凝想到盼夏腳上那雙薄底的布鞋,心裡暗怪自己粗心。
她先看了眼東邊,見淩霄並冇有追過來,心裡微安。
她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河邊,踩在石頭上蹲下,洗手上刮破的傷口。
河裡遊過成群的小魚,她忍不住伸手去抓。
這裡有山有水真是個好地方,她將來要是不嫁人,一直住在這裡也不錯。
她聽到身後有響動,笑著回頭,道:“你下來的挺快……”
左香凝以為是盼夏,但對上的卻是穿著白色長衫的顧至清。
他那雙深如古潭的大眼睛緊盯著她,就像深不見底的泥潭,讓她看了心底生寒。
她的雙腳忍不住的往後退。
“左姑娘,小心!”顧至清看到她已經退到了水裡,忙伸手想去扶她。
左香凝看到伸向自己那隻手,比女人的還要漂亮幾分。
她腦中立刻就想到了前世似曾相識的情景,也是這雙手,一次又一次的伸向自己,將她抓住,讓她受儘欺辱,無處可逃。
恐懼瞬間占滿了她整個腦子,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又回到了那地獄般的日子。
“不!”左香凝紅著眼睛,用力的搖頭,腳步往後退的更快,腳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到了水裡。
“左姑娘這是怎麼了?”顧至清也被她嚇了一跳,但卻不敢再往前走。
這個左家的四姑娘是什麼情況?
自己有這麼嚇人嗎?
“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彆靠近我!”左香凝腦子裡徹底的混沌不清,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顧至清暗暗蹙眉,她不會是有什麼羊角瘋之類的隱疾吧?
“顧大人這是在乾什麼?”
顧至清轉頭,看見淩霄揹著手朝他們走來,有些意外的叫道:“世子爺?”
淩霄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了跌坐在河裡的女人身上。
她好象受到了什麼刺激,臉白如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盛滿恐慌無助。
顧至清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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