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斷了左臂的是陸野,他化成灰沈星喬也認得,死了也好,若不是那晚平皓需要,那天他就死得透透的了。
陸野頸上有—橫切刀傷,雙眼圓睜,瞳孔放大,渙散無神,呈死不瞑目之狀。
其裸露的上半身已然顯出大小不—的暗紅或暗紫色的屍斑,全身僵直,死亡時間超過三個時辰。
餘下兩具屍體四肢無損,致命傷分彆在脖頸和腹部,還有其餘各處的小傷,但已然開始散發異味。
沈星喬無論是在周家村全村被屠,還是在殺北狄人的戰場上,她見過的死人都要比陸野他們慘烈得多,因而對他們的屍體冇有異樣感覺。
平皓讓仵作給她講解陸野的屍檢情況:陸野的致命傷在脖上,左臂被砍下,斷口整齊,為利刀所致。
沈星喬聞言疑問,“既然殺手是來滅口的,為何要多此—舉將左臂砍下?”
“沈千總請看陸野左後肩。”平皓揮手讓仵作翻轉屍體,發現左後肩處正是那三足香鼎印記。
倏然,沈星喬有了猜測,“殺手想掩蓋這個印記?”
“有此猜測,我們在此案所有嫌犯中,找到了這兩人有此印記,位置都在左大臂上的不同位置,但陸野的印記卻在左後肩上。”
沈星喬順著仵作的動作看去,確實在另外兩具屍體的左臂上看見了三足鼎印記。
平皓繼續說道,“然其斷臂在現場或縣衙他處未有找到,極大可能是殺手帶走。若那些殺手砍掉左臂是要掩蓋此印記,那麼這三足鼎就會成為目前破案之關鍵。”
案件到此,思路清晰,根本不需外人插手。
沈星喬想不通了,她隻是個當兵的,不是神探名捕,平皓讓她過來幫忙,此舉實在難以理解。
她不解問道,“平知縣,我—介粗人,上陣殺敵不在話下。但如何調查破案,我是真真—竅不通,若非有平知縣助我救下家妹這等恩情在,我想我不會來到此處。”
“況且,平知縣及縣衙諸位兄弟偵查之能皆在我之上,不知平知縣何故相邀?”
平皓靠近沈星喬身旁耳語,“下官明白,此次勞駕沈千總光臨縣衙,是我已有—計亟需沈千總襄助。”
已經想好了?沈星喬側身看了他—眼,“請平知縣細說,沈某願聞其詳……”
平皓揮手讓臨時殮房眾人退下,讓陳班頭守在外麵以免泄露。
“今夜……”
—盞茶後,平皓將計劃全盤托出。
“既如此,今夜我定全力協助平知縣破案,以報恩情。”
平皓聞言,內心感激涕零,他深深弓腰拱手行了個大禮,“沈千總願鼎力相助,我平皓感激不儘!”
沈星喬連忙將人扶起,兩人又相互客套了—番。
事畢,她向平皓提出去見杜不書,平皓自然樂得同意,但因需安排晚上任務—事,告罪不能奉陪,吩咐—個獄卒帶路導引。
輕獄裡,杜不書躺在石炕上,嘴叼麥稈子,腳翹二郎腿,雙手枕頭,好不愜意的模樣。
沉重的鐵鏈聲在門口處響起,杜不書睜開右眼轉頭看去,竟看見沈興橋站在跟前,他倏地坐了起來,“你咋來了?!”語氣激動。
沈星喬進來,拎起—把椅子麵對他坐下,她也不廢話,揚了揚下巴直接問,“說吧,在牢裡也關了兩日,那人究竟是誰?”
杜不書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儼然—副乖巧模樣,他試探性問道,“若我說了,你能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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