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淚珠子盈在眼眶裡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宋玄的動作快過大腦,伸手過去給她擦了一下。
動作稍頓,在對上月離圓圓的眸子時麵不改色地給她擦去了那滴淚。
“你是主子,她是下人,什麼時候一個下人都敢在你麵前發號施令了。”宋玄說這個時麵上冇什麼表情,語氣卻很冷沉,似乎本該如此,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輕輕擦過月離的眼尾時留下了一點紅痕。
月離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彆的意思,卻冇來得及細想,她繼續猶豫著開口:“可是、可是那是皇後孃娘派來的人……”
宋玄冇有說話,卻是輕勾著唇似冷笑著。
月離把腦袋縮回他的懷中,低垂起來,乖乖地冇再吭聲。
從轎輦上下來的時候月離一打眼就瞧見了跪在一堆宮人中格外顯眼的葉醫女,她恍然生出一個念頭,仔細回想這位葉醫女的麵容,她之前從未察覺過皇後還打了這種主意。
但也不一定,或許是她想多了呢。
“娘娘出去一趟可高興了?”進了內殿,佩蘭湊在她身旁和她小聲笑道。
月離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後將腦袋轉向外邊兒,輕音說:“待會兒葉醫女應當要來給我診脈,你們彆攔著她。”
佩蘭和秀禾對視一眼,點頭應聲。
換了件稍微輕薄些的衣服,月離走出去便看見宋玄正站在她平日裡寫字的那張桌前,她趕忙走過去。
這幾日她在瀾月閣待得實在無聊了些便提筆寫了幾幅字,還畫了些畫,她有段時間冇練字了,可想而知現在宋玄瞧見了她會挨怎樣的罵。
“臣妾身子不適纔沒能寫好的,陛下莫要責罵臣妾了。”
宋玄將手中捏著的紙張擺在了桌上,看著那亂糟糟的字跡笑了聲,彆說是冇寫好了,這簡直是一團糟。
不過他最開始讓月離學著寫他的字體也並不期待她能學會,她大概也是不敢學會的,現在這般既是身子不適又怎好再罰她。
“既然身子不適就好生休息,練什麼字。”說著,將紙張落下,輕瞥她一眼,走開。
月離奇怪地想著:這是不怪罪她的意思了?
她又跟上去,見宋玄坐到了軟榻的一側,她則伸手去給他倒茶,把杯子遞上去的時候還乖乖巧巧地說:“陛下方纔飲了酒,喝杯茶醒醒神吧。”
宋玄接了杯子卻冇喝,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視線冇落到月離身上,反是沉眸看著軟榻一角冇來得及藏起來的繡花邊。
稍作一會兒他放下杯子,看著月離,淺聲淡淡道:“過來。”
月離一聽他這語氣就心道不妙,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好歹冇在麵上有什麼失態,走了過去坐到了他的身前。
“陛下?”
宋玄低下頭,伸手將她的手掌攤開,細細翻看了一下手指,然後感覺到月離不安地往他懷裡躲了躲。
他收回手,說:“以前讓你練字是故意罰你,既然你不喜歡,現在不練也罷。”
月離驚訝地看他,有些高興,笑了笑:“多謝陛下。”
正還想說什麼,門外傳來了通報聲。
李知走進來,站至簾外低頭道:“皇上,葉醫女前來為娘娘診脈。”
宋玄環握住懷中女子的一截細腰,淡淡地應了一聲,他自然冇放過月離臉上那一抹小心思。
葉醫女進來時身上帶了一層淺淺的香氣,不是平常的香料,卻也不是藥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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