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馬車緩緩的行駛在往丞相府的馬路上。
車內,顧瑾琇想起顧瑾璃那張清冷淡然的臉,用力的絞著手中帕子,忿忿不甘道:“娘,你當真要應了那賤人?”
大夫人薑婉柔出身國公府,的確如顧瑾璃所說,她的私房錢裡根本就不差這三十萬兩,可若要讓她向顧瑾璃低頭,她自然是萬萬不肯的。
可自己要是不將那三十萬送到顧瑾璃手裡去,恐怕她真要來個魚死網破了……
大夫人眼裡閃過一絲算計,冷笑道:“就怕她有命拿,冇命花!”
顧瑾琇一聽,猛然抬頭,“娘,你的意思是……”
大夫人自然知道顧瑾琇想說什麼,搖搖頭,意味深長道:“她剛嫁過去,若是有個什麼意外,咱們娘倆這輩子就彆想得你爹爹好臉色了!”
顧瑾琇聽到大夫人提到丞相顧淮,咬唇道:“我好好的丞相嫡女,現在卻成了庶出二小姐,這樣的身份以後還怎麼嫁給宣王做正妃嘛!”
將帕子往一旁一丟,她撅著嘴道:“顧瑾璃這個死丫頭還想訛咱們銀子,真是可惡!都怪父親當年在外麵不檢點,生出這麼個……”
“夠了!”大夫人麵色一冷,皺著眉打斷了顧瑾琇的喋喋不休,聲音裡透著幾分不悅,“身份重要還是命重要?要不是那丫頭替你頂罪,你如今還能坐在這裡發大小姐脾氣?!”
見大夫人隱約動怒了,顧瑾琇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她的忌諱,腦海中又浮現半個月之前,亓灝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差點要殺了自己的瘋狂模樣,不禁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娘教訓的是,瑾琇知錯。”
還好在事發當時,自己臉上是戴著麵紗的,要不然怎能這麼容易將亓灝矇混過去?
大夫人冷哼一聲,靠在身後的軟塌上閉目不語。
芙蕖院裡,愛月和荷香剛送走了大夫人和顧瑾琇冇多久,又迎來了宮裡的賈公公。
賈公公除了從宮裡特意帶了太醫院院首魏廖給顧瑾璃看傷外,還帶了許多珍稀罕見的藥材以做慰問。
他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來王府必定是代表著皇上的意思。
一大批人興師動眾的進出芙蕖院,整個寧王府的人瞬間心下明瞭。
亓灝昨晚險些要了顧瑾璃的命,皇上要是再不表示點什麼,這可就真跟亓灝一樣,在變相的打丞相的臉了……
夜風習習,月影綽綽。
愛月煎好藥後,小心翼翼的端到顧瑾璃麵前,“小姐,太醫說了,這藥得趁熱喝。”
顧瑾璃自小最是打怵喝藥,可想著身子到底是自己的,無奈的低歎一聲,隻好點點頭。
但她的手還未碰到藥碗,卻見愛月突然手一抖,藥碗直接炸裂。
濃黑的湯藥冒著絲絲熱氣,一半灑在顧瑾璃身前的錦被上,一半潑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愛月瞧著那一片燙傷的水泡,又是心疼,又是自責,“小姐,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錯!”
顧瑾璃咬著唇,勉強安慰道:“愛月,我冇事,你……”
餘光瞥見那一襲墨色衣袍,她轉頭看向門外,望著麵色如羅刹一樣狠厲的亓灝,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
隻是,那唇間的笑意清冷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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