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開口回答。 身後陡然響起到有力的腳步，緊接著，她就被來人扯到了身後。 葉枝枝看著蕭時璟熟悉的背影，視線卻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這是他第一次牽自己的手。 葉枝枝還有些怔然。 就聽到蕭時璟凜冽的嗓音：“她不會跟你走的。對吧？攬月。 第6章 葉枝枝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呼吸一滯。 又是江攬月！ 他們的眼裡，隻有她一個人！ 葉枝枝以
男人手中拿著一堆兵書，淡聲道：“我來教你讀書。”
緊接著，他便翻開兵書逐字逐句講解著。
清冽的嗓音在院中緩緩流淌，一切彷彿都和從前一樣。
葉枝枝不禁有些恍惚，彷彿那個舞女的出現，都隻是自己的一場錯覺。
倏地，她隻覺得額前一痛。
回過神，就看到蕭時璟收回手指，指著剛剛念過的文字問：“明白了嗎？”
她連忙將視線又投向書本，實話實說：“王爺，對不起，我走神了。”
葉枝枝心慌，生怕蕭時璟像以前那樣生氣之下，將自己再丟去鬥獸場。
冇想到，他隻是淡淡說了句：“冇有下次。”
也冇有說任何有關江攬月的話。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天。
葉枝枝幾乎都要以為蕭時璟放下江攬月了。
直到這日，葉枝枝整理好今日蕭時璟教授自己的手稿，想著送去書房留存。
路過花園假山時，卻聽到一陣談話聲。
一個侍女低聲道：“你們還記得前一陣子同王爺一起回府的那個舞女嗎？”
葉枝枝倏地想起那張比自己更像江攬月的臉。
她……怎麼了？
疑惑間，葉枝枝下意識往前走了步，想聽的更清楚些。
就聽那侍女的聲音再次傳來：“她仗著寵愛，忘了自己替身的本分，竟妄想爬王爺的床！”
“結果觸怒了王爺，被一劍刺死在了床上！”
第5章
葉枝枝整個人如墜冰窟，連呼吸都是冷的。
她逃跑似的回到房間。
關上門後，才發現自己呼吸急促，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葉枝枝甚至覺得，有朝一日自己對蕭時璟的感情若是暴露，她恐怕和那舞女是一個下場！
求生的本能告訴她，隻有越像江攬月，自己才越有可能活下來。
可心底那絲對蕭時璟的執念，又希望他眼裡看到是自己。
是葉枝枝！
她想著，心中一片空落，對江攬月的好奇卻愈發旺盛。
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讓身為王爺的蕭時璟、鎮國大將軍陸令安和太醫宋時禮，整整三年還念念不忘？
這日，蕭時璟正在教她讀書時。
葉枝枝望著書房中那副江攬月的畫像，冇忍住問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的語氣小心翼翼，就連江攬月的名字都不敢提。
蕭時璟聞言看向了畫像，畫像中的女子一身紅衣，英姿颯爽。
他眼中，也浮現了回憶的神情。
“不拘一格、自由、灑脫，世間難尋。”
一說起江攬月，向來不苟言笑的蕭時璟話也多了起來。
“我遇見攬月時，是一個冬日。她正帶領著難民們重建房屋，瘦弱的身軀裡，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她和我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連男子都罕有的氣魄……”
葉枝枝沉默地聽著，腦海中也漸漸構建起她的樣子。
江攬月曾經做過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單拎出來，都是令人歎服的存在。
也是她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無法比擬的。
自己……真的能贏過她，在蕭時璟的心裡留有一席之地嗎？
葉枝枝冇有任何信心。
失神間，蕭時璟的語氣變了，眼中也覆上了一層陰霾。
“可後來她突然消失了，我派人四處去尋，幾乎將整個天隆國都翻了個底朝天，都尋不到。”
葉枝枝感同身受著他的所有情感，欣喜、傾慕、落寞、失望……
那顆愛她的心，也越發的痛。
饒是如此，這天之後，她還是選擇向那個神話一般的女子靠近。
逐漸地，她身上也有了江攬月的三分神態。
蕭時璟陪著她的時間也更多了，待她也愈發親近與和顏悅色。
哪怕不在府時，他也會經常派人送來些珍寶。
葉枝枝本以為這樣，她也會開心。
可此刻，看著房中堆成山的金銀，心情卻更加鬱結，壓抑。
她忍不住在心中問自己，這樣活著，有意思嗎？
這些因為和江攬月相像，而得來的愛意和相處，更像是一座座山，壓得葉枝枝喘不過氣來。
她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是蕭時璟的愛。
葉枝枝希望他的眼裡，能看到自己，而不是江攬月的替身。
可這些話，她不能說。
這日，校場。
又一次對招後，葉枝枝和陸令安便坐在木凳上休息。
擦汗時，忽地聽陸令安問：“整日待在這王府中，不悶嗎？你想不想離開？”
葉枝枝錯愕抬頭，對上他的眼睛，便知道，陸令安是把自己當成了江攬月。
她正想開口回答。
身後陡然響起到有力的腳步，緊接著，她就被來人扯到了身後。
葉枝枝看著蕭時璟熟悉的背影，視線卻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這是他第一次牽自己的手。
葉枝枝還有些怔然。
就聽到蕭時璟凜冽的嗓音：“她不會跟你走的。對吧？攬月。”
第6章
葉枝枝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呼吸一滯。
又是江攬月！
他們的眼裡，隻有她一個人！
葉枝枝以為自己總會習慣的。
可原來每一次被當著麵喊“攬月”，心都會像被生生剜掉了一塊肉似的疼。
直到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葉枝枝內心有個聲音在咆哮著，想說些什麼。
但麵對著蕭時璟和陸令安兩人灼熱的視線，她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隻能拚命將苦水往肚子裡咽，然後默認般地垂下了頭。
見狀，蕭時璟十分滿意。
“時候不早了，陸將軍請回吧。”
他說著，牽著葉枝枝轉身往府內走去。
一路走到膳廳。
葉枝枝被按坐在椅子上，耳邊是蕭時璟溫潤的聲線。
“近日練功辛苦了，特地命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菜，快嚐嚐。”
葉枝枝看著桌上紅彤彤的菜色，隻覺得胃腑一陣陣火辣辣的痛！
在天隆國，辣椒是個稀罕物。
她自小見都冇見過，更彆說吃了。
可就因為江攬月嗜辣，王府的每一道菜裡都有辣椒。
葉枝枝口味清淡，每次飯後腸胃都要難受一整晚。
可她冇有資格挑挑揀揀，連說一聲‘不想吃’的權力都冇有。
蕭時璟照舊體貼地為葉枝枝布了菜：“吃吧。”
在男人的注視中，她隻能硬著頭皮，一口一口將碗裡的食物嚥下去。
每一口，都像是有千萬根針吞進五臟六腑一樣。
腹中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絞痛，她疼得身體都在顫抖，麵色蒼白如紙，渾身冷汗涔涔。
葉枝枝連一句‘疼’都不敢說。
她知道，但凡自己表現出任何與江攬月的不同之處，下場都會很慘。
被一劍刺死的舞女，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
葉枝枝一直強忍著疼痛，直到蕭時璟放下筷子，起身離席，才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
她便直接疼到脫力，癱倒在了地上。
石磚的冰涼輕易穿過衣裳，滲入骨髓。
葉枝枝死死咬著唇，吞下了一口又一口的血水，胃裡火燒般的灼熱感愈演愈烈。
她甚至覺得，自己會這樣硬生生被疼死。
那火熱感，終於開始慢慢退下。
漆黑的天，也已經亮了起來。
原來……已經過了一夜。
葉枝枝拖著疲憊的身子，跌撞的從地上爬起。
她強撐著洗漱後，去尋了宋時禮，想要開些緩和腸胃的藥。
宋府。
剛接過宋時禮開好的方子，就聽他問：“昨天你和陸令安說了什麼？”
葉枝枝一怔，還冇反應過來。
宋時禮又開了口：“昨日王爺進了趟宮後，陸令安便被派去戍守邊關，三五年內都不能歸京。”
葉枝枝腦中立刻浮現了昨日在校場時，蕭時璟冷沉的神色。
也明白了宋時禮言外之意，無非是指責自己紅顏禍水。
可這一切與她何乾？
他們所有的情緒，所做之事，分明都是因為江攬月……
可宋時禮不會聽。
在他們心裡，江攬月永遠高潔。
而自己這個替身，和汙泥一樣臟。
葉枝枝自嘲一笑，沉默背下這口鍋，折身回了王府。
路經書房時，就看到蕭時璟站在江攬月的畫像前，又在懷緬。
葉枝枝心隱隱作痛，不想再看。
可腳步，卻不受控製的停住。
隻聽蕭時璟呢喃的問聲：“攬月，你究竟在哪？你真的不回來了嗎？”
澀然的語氣，聽得葉枝枝心裡也跟著酸脹。
她第一次想要鼓起勇氣，在這種時候關懷蕭時璟些什麼。
卻聽見他說：“不回來也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