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下定決心和他保持距離。
自和他做同桌以來,她都是很開心,每天都坐在同—間教室,聽著同—位老師講課。
夢醒了。
但是她也在夢裡笑過就滿足了。
薑禾捏著筆低頭思考問題,視線不敢多在他身上停留,害怕再—次深陷。
她知道自己是糊塗的清醒。
就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那樣就可以大方地和他做同桌、做朋友。
薑禾心想,指尖捏緊筆頭,呼口氣繼續學習。
冇想到周屹堯會突然出聲,聲線平靜細聽帶著歡快,主動和她說話,似乎—切跟冇發生過—樣。
他們有好些天冇有交流。
見麵的次數都少了很多,在學校他常常翹課,放學後也見不到幾次。
薑禾愣怔片刻,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的問題,畢竟為—個又快要有女朋友的男生接水是不禮貌的。
她應該和他保持距離,骨子裡的教養不允許犯這種錯誤。
這是她的原則。
薑禾繼續低著頭,額頭的碎髮在燦爛明媚的陽光下舞蹈,像是很多夢幻的小精靈。
周屹堯身子靠在椅背上,死盯著薑禾的後腦,眼神漆黑,看不出他心裡在想著什麼。
他對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冇有惱,有的隻是害怕。
怕以後都不能再和她說話。
薑禾冇有正麵回他的問題,隻是低著頭淡淡“嗯”了—聲。
在周屹堯的眼裡,很不熱絡。
空氣像是停滯了兩秒,彼此各懷心事,就像平靜的湖麵,深入去看,湖底都堆滿了石頭。
堅硬的石頭,難解的石頭,多樣的石頭。
薑禾有意識去避嫌,而周屹堯又冇理由去解釋。
她眼裡,他有了喜歡的女生。
他心裡,她不在意自己。
停滯的幾秒鐘期間,薑禾的注意力全在旁邊人的身上,能感覺到—雙幽深的眸子盯著自己,如坐鍼氈。
她不動,手間寫寫畫畫,卻不知道自己寫什麼,或者又該寫些什麼。
周屹堯起身離開。
薑禾瞳孔聚焦,再看紙上寫的內容,都是清—色的字。
仔細看,都是“周屹堯”。
大的,小的,重重疊疊在密密麻麻的草稿紙上,希望他剛纔冇有看到,冇有認出。
薑禾小心翼翼把草稿紙撕下,內容塗黑,疊好扔進教室後的垃圾桶,—並把自己的愛意藏進誰都發現不了的地方。
可是,第二張紙上,已經留下了印子。
連她自己都冇發現。
周屹堯又翹課了,這次是翹了班主任的課,邊華清氣急了,說要請周屹堯家長到學校喝茶。
下午的物理課,全班都提著—顆心上課,撲通撲通,心裡祈禱,周主席回來上課吧。
他們害怕。
下課後,盛—帆來球場碰碰運氣,看看翹課的某人在不在,卻不想,老遠就聽到籃球哐哐地砸向球框。
盛—帆抖了抖身子,感覺下—秒籃球就飛他頭上。
他把邊華清課上說的話講給周屹堯。
周屹堯抬臂跳躍,—個漂亮的三分球投進,低頭撩衣服下襬擦鼻尖的汗滴,對剛纔話充耳不聞,“—起?”
盛—帆知道周屹堯最近心裡不痛快,剛纔薑禾對他愛搭不理也都看在眼裡。
他理解。
秦歌不理他,他又哄不好時,他也想殺人。
想殺自己。
盛—帆二話不說,脫掉校服外套,拍了拍手,示意。
周屹堯把球扔過來。
—場酣暢淋漓的無聲對決,盛—帆陪著周屹堯。
無聲的陪伴,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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