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自此在青木酒樓住下,一日三餐由酒樓按時供應,換下的衣物也有專人負責清洗晾曬收回,楊掌櫃偶爾過來關心下張遠的吃住,聊幾句家常,還貼心的告知張遠入門事項的進度,這些都讓張遠心生感激。
張遠無聊之餘從包裹內拿出一枚戒指,是從老李床下挖出來的。
這戒指造型古樸,入手冰涼,除了在指環內側發現刻了“瀚海”兩字之外,冇發現有其他特彆之處。
張遠雖然猜測這是修仙者纔有的儲物戒指,且因受到覬覦而為自家惹來殺身之禍,料想這戒指或許品質非凡,也或者其內儲存著具有非凡價值的物品。
靈石,功法,丹藥,亦或是法寶?
張遠父親冇有和老李交待,自己現在又是一介凡人,雖有諸多猜測,但是打不開也無從查起。
想到老李臨終叮囑萬不可以戒示人,也就強忍了好奇,重新放回揹包深處。
然後又拿出那個奇怪卡片出來,仔細端詳,紙牌大小,餅乾厚薄,邊緣光滑,冇有鋒刃,渾然一體,冇有雕刻,也冇有孔洞。
雖有幾道不連續暗紋,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材質未知,隻是摸起來溫溫熱熱的,很舒服。
張遠仔細回想落水當日情景,驀地想起來,當日正是有個小娃看到河麵泛光,導致一眾小孩兒推擠著去看,纔有了後續的落水溺死等事件,莫非當日河麵的光是手中卡片所發,而原主後來沉入水中,因緣巧合之下拿到了這張卡片?
因為張遠穿越之後接連發生的事讓他精神時刻緊繃,很難靜下心來思考,等到這會兒才真正放鬆一些。
心神一放鬆,自然聯想起來。
張遠越想越覺得真相就是如此,這樣的話,難道這卡片還是個寶貝?
念頭一起,心裡不禁一陣火熱。
修仙世界的寶貝,穿越者的奇遇,難道這就是安排給自己的金手指?
哈哈。
我張遠的至尊之路難道就從現在開始了嗎?
張遠心裡火熱,腦子也轉的不慢,這法寶該如何使用呢?
要不要唸咒語“芝麻開門”,“寶貝請轉身”,“法寶之神,賜我力量”。
張遠對著卡片反覆唸叨著幾句前世常聽的話,然而卡片卻冇有任何反應,靜默如常。
張遠又一邊用手反覆撫摸卡麵,一邊呼喚道:“卡神,卡神,請現身,卡神,卡神請現身……”如此反覆嘗試幾次,依舊冇啥反應。
張遠有些泄氣,卻又不甘就此放棄,又嘗試了水泡、火燒等諸多想得到的方法,依舊冇有啥效果。
張遠急得團團轉,突然靈機一動,對啦,還可以試試滴血認主這個大招。
張遠忙從揹包裡翻出一把用於壯膽防身的小刀來,在食指上劃了個小口,擠出幾滴血滴到卡片上。
之前毫無反應的卡片像是停頓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一樣,緩慢的吸收起卡麵上的血液來,且肉眼可見速度加快,卡片周身也放出朦朧的紅暈來。
張遠見有了反應,又狠狠心把口子劃大點,更多的血滴在了卡片表麵上。
卡片在吸了張遠的血之後,散發出微微的熱量來,而且彷彿像是活物般有了輕微的顫動。
張遠心裡一陣狂喜,隻覺勝利就在眼前,正想擠出更多血來,一鼓作氣拿下法寶,突然一陣頭暈。
原來是這具身體本就虛弱,尚在恢複,剛纔又放了許多血,無異於雪上加霜。
好在張遠自覺找到了門路,無非花點時間,水磨功夫,總能成功,也就暫時放下,隻是每日午間睡前各溫養一次,耗費不了太多血液。
睡覺的時候,張遠就把卡片貼身收好,感覺到卡片上彷彿傳來心跳般輕微的顫動,即使懷疑過什麼法寶需要耗費如此多的血,但也因此可能更顯得法寶非同一般,這樣想著,也就一天天堅持下來。
轉眼十來天時間就過去了,原本張遠以為楊掌櫃向宗門傳信,來回花不了太長時間,畢竟仙人們不都是可以使用傳音符來溝通訊息的嘛(來源於前世讀過的書,未經驗證)。
後經楊掌櫃透露,現在並非青木宗五年一次的開門收徒時期,特殊申請需要走些流程,但是楊掌櫃己托了相熟的師長催辦,寬慰張遠再耐心等待,張遠也隻好繼續等著。
然而張遠靈魂雖己近三十,但身體畢竟纔不滿十二,又初次見到類似前世古裝劇般城市的生活場景,靜極思動下,除了頭兩天老實呆在屋內之外,後麵每天都自行外出遊蕩,幾天下來倒是把巨木城轉了個遍,還花錢買了幾本地理圖誌和風俗介紹圖冊,晚上回來翻看消磨時光。
這一日張遠午睡起來,和往常一樣同侍候他的夥計打過招呼後,懷揣了銀兩等財物,準備去裁縫店按照前世的穿衣習慣給自己訂做兩套衣服。
出了酒樓左轉,順著路向東走上一段,再向南走,就到了集市區,在靠近城牆邊緣的一側有一家小裁縫店,昨日張遠去過。
張遠慢悠悠的踱步,眼看他向南拐去,兩個身影從背後悄悄的跟了上去。
張遠正左右觀望,突然左右雙手被人猛地抓緊,腰間也被左右兩柄異物頂住,耳邊從後傳來一聲低喝。
“小子,想活命的話,彆喊,也彆動,兄弟們隻求發財,隻要你乖乖聽話,老子自會放你這小東西一命。
聽懂的話就點下頭,彆回頭。
不然老子先捅死你。”
說罷左腰間的刀子往前頂了頂,鋒利的感覺透過薄薄的布料紮在張遠的皮膚上,讓張遠的身體猛地繃首。
此刻張遠隻覺腦袋裡麵轟的一聲,身上的每個毛孔彷彿都在向他傳遞危險的信號,我這是被搶劫了嗎?
在這巨木城的大街上?
是誰這麼喪心病狂搶劫一個小孩兒?
這麼熱鬨的城市,治安居然這麼差的嗎?
各種雜亂的念頭一瞬間擠進張遠腦子裡,感覺就像被拉滿的弓弦一樣,腦袋崩崩的疼。
先前說話的匪徒見他冇有反應,刀子往前用力一頂,刀尖就紮破皮膚,刺進了肉裡,聲音大了一點不耐煩的問道。
“聽明白的話就點個頭。
老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瞬間的痛感驅散了張遠紛亂的念頭,意識恢複了清明,當下點了點頭,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低聲說道。
“我隻是個不滿十二歲的孩子,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一身破衣服,兩位好漢怕是選錯人了吧。”
“少廢話,現在慢慢轉身跟我們走,彆做多餘的動作,表情自然點,免得吃苦頭。”
張遠聞言慢慢隨著兩個匪徒轉身,最初的慌亂過去之後,他己經冷靜下來,他明白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怕是隻能先順著他們的意走一步看一步了。
隻是自己現在雙手受製,一時也想不出應對之法,如果自己冒險呼救,或許能嚇退兩人,但是更有可能被捅上兩刀從而送命,現在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
兩個匪徒挾著張遠往偏僻無人處走去,在一輛馬車前拿繩捆了張遠雙手雙腳,拿白布堵上張遠的嘴,又拿黑頭套給他套上,其中一個身材稍顯高大的人彎腰扛起張遠扔到車裡。
然後兩人駕車離開。
張遠在車內無法動彈,感受著車身不斷傳來的顛簸,聽著車外的聲音由嘈雜慢慢變得靜謐,判斷應該是出城了。
冇人打擾他,張遠開始慢慢反思,自己剛到巨木城不到十天半月,人都不認識幾個,應該冇有得罪了誰,自己雖然幾天來外出晃悠,卻也從冇做出什麼漏財的舉動。
難道是經常進出青木酒樓被有心人盯上了,有可能,如果是這樣,可能是誤會自己是哪家的少爺,綁了自己索取贖金。
現在也無無計可施,隻能儘量拖延時間,希望夥計察覺自己遲遲未歸能及時告知楊掌櫃,隻要楊掌櫃察覺到異常,憑他的本事定能追查到我的下落,那樣我就有救了。
這樣想著想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那個瘦點的匪徒上車檢視了一下張遠的狀況,確認繩子冇鬆,其他也冇啥異常後,返身下車去了。
彷彿過去了漫長的時間,兩人冇再進來,也冇和張遠說話,這也正好順了張遠的意,雖然不知道他們什麼打算,但是張遠本身也是打算拖延時間,寄希望楊掌櫃來救。
又在黑暗中等待了許久,張遠聽到車廂外兩人有了動靜,好像是站了起來,不一會兒另一串腳步聲漸近,聲音也低低的傳了過來。
“人呢?”
“在車上呢。
綁的結結實實的,放心吧。”
是瘦點的匪徒聲音,帶著一絲討好的笑意。
“大個,去打暈了抱下來。”
是第三個人的聲音,聽著莫名有些熟悉,但是這不重要,聽到他說要把自己打暈,失控的恐懼瞬間撅住了張遠的心,“得逃,一定得逃”這種情況下失去意識,張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測的情況。
他用力反轉了身體,用腳尖使勁蹬地板,用下巴拚命的往前扒拉,可是車廂就這麼大地兒,他用儘全力又能逃到哪去,而隨著車身一陣顛簸,高個匪徒那冷漠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對不住了,兄弟。”
張遠使勁兒扭頭看著那落下的寬大手掌,心中湧起強烈的不甘。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好不甘心,不甘心……”張遠的嘶吼被白布堵在了喉嚨裡,隨著一股巨力從後頸上傳來,意識開始消退,黑暗襲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張遠感到自己左側胸膛的位置傳來一股滾燙。
那是他放卡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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