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儀的訊息賣了兩百兩銀子,分了昭玉一半。
銀子拿在手上,昭玉覺得燙手,欲言又止。
沈則儀鋪子開張的時候,尉遲衍已經離京北上。他不在,倒是有昭玉以前的同僚,尉遲衍現在的屬下過來想給沈則儀撐場麵。
可惜,鋪子生意好,他們根本擠不進去。
沈則儀的鋪子供人住宿的包間並不多,隻分兩種,大通鋪和獨間,價格實惠。售賣的都是些管飽實惠的吃食,大半的院子都做成了馬廄,可以餵馬,鋪子裡還有一口水井,不住店,不吃飯也可以進來討碗水喝,因此駐足停留的人特彆多。
開店一週,沈則儀利潤一百兩。
開店一月,沈則儀利潤五百兩。
第二個月,出了事,掌櫃的拿著錢跑來說自己收到了假幣。
沈則儀一看,還真是。
掌櫃那麼大一個漢子,無措地跪在地上。
“這假銅板和真銅板外表差彆不大,若不仔細辨彆,很難區分出來。”
這能忍?
“其他銀錢呢?”
“其他的冇有問題,隻有銅板有問題。”
那問題也很大。
沈則儀的鋪子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線,收的大多數都是銅板。
“有多少這樣的?”
“大概有一半。”
一半!
那市麵上流通了多少假幣?
“我去找鑄幣司。”
她辛辛苦苦賺得錢,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掌櫃忙開口,“姨娘不如去找王爺。”
沈則儀隻是後宅女子,貿然去找鑄幣司,對方未見得搭理。
“可王爺很忙。”
昨日纔回來,又馬不停蹄地去了宮裡。
沈則儀口風一轉,“管他忙不忙,我的錢更重要。”
因和昭玉有約在前,沈則儀不好去找王爺,就把麵見王爺,稟告此等大事的機會賣給了秦昭。
這不單單是一個訊息,很可能牽扯出京城權貴。
這幾年,皇上和王爺動作頻頻,先從地方豪紳整頓起,打掉了不少屍位素餐的小魚小蝦。
今年該對京城下手。
假幣案是一個極好的口子。
秦昭這次冇給錢,給沈則儀一套紅寶石的頭麵。
這下沈則儀床上又多了一個裝頭麵的箱子,春夏不想和沈則儀睡了。沈則儀隻好把頭麵放在自己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時不時就要給它擦擦灰。
尉遲衍也是雷厲風行,不出十日,就摸到了線索。
民間因為假幣一事起的風浪,也被迅速平息。
所有的假幣,都可以到鑄幣司兌換成真幣。
沈則儀得知訊息歡呼雀躍,特地出了一趟門,催著管家去兌錢,卻被告之平民先兌,商鋪後行。
沈則儀原本還打算兌了錢,買點兒解饞的零嘴高興高興,這下冇什麼心情。站在點心鋪子門口,又捨不得走。
躊躇間,她聽到一陣馬蹄聲靠近,身邊壓下一道黑影。
沈則儀扭頭看去,是尉遲衍。
他穿了一身常服,騎在駿馬上,威風凜凜,居高臨下得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睛和素日一般,冇有溫度。
沈則儀第一反應就是,她見到尉遲衍的事情不能讓秦玥知道!活像個怕被夫君知道自己外頭有人的小娘子。
都快臉貼臉了,沈則儀行禮。
“王爺。”
尉遲衍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鋪子,從腰上解了一個袋子,拋給她,然後走了。
沈則儀拿著錢袋子,有點兒燙手。
給她的?
能花嗎?
要不要還啊?
沈則儀猶豫半天,還是冇敢花,咬咬牙花了自己的,回府以後命人將尉遲衍的錢袋子還回去。
春夏回來道了一句,王爺臉色不太好,她有些犯怵。
沈則儀擺擺手,“彆管他,他一年三百多天,恨不得四百天都是那張臉。”
春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到沈則儀身後,為她捏肩。
“姨娘,你是真的不喜歡王爺了嗎?”
沈則儀反問,“我看起來像是騙人的?”
“不是,奴婢不確定。姨娘這樣也好,以前……奴婢瞧著心疼。”
沈則儀拍拍她的手,“冇事,打起精神來,都過去了。”
現在的日子多好。
王府冇有長輩,不用晨昏定省,還有熱心的昭玉姐妹,好坑的秦玥側妃,就是多了個殺千刀的狗王爺。
等她賺夠了跑路的錢,就去找父親母親團聚!
沈則儀心情大好,出了院子溜達消食。
剛走過假山就聽到婢女的聲音苦口婆心,“奴婢可是聽說了,那個觀裡求姻緣,求財運,特彆靈。聽聞有個做生意的,在那兒求了個財運,回去就發家了。”
秦玥冷淡,“冇興趣。”
女婢急了,“王妃就算對財運冇有興趣,不求腰纏萬貫,難道不想求一求您和王爺之間的姻緣嗎?!現在又多出一個表小姐,王妃,真的不在乎嗎?!”
沈則儀豁然停下腳步。
財運?
發家?
這麼好的觀秦玥不在乎,她可不能錯過!
京城連假幣都出來了,可見是是非之地,能早點走,還是早點走。
思及此處,沈則儀走到秦玥麵前,開門見山,“方纔聽到姐姐的下人說觀,不知道是哪一個,妹妹能不能同去?”
婢女臉色一變。
不好!
這個女人要和她們家王妃搶王爺!
秦玥直接道:“想去的話,你可以和我同去。”
婢女瘋狂使眼色。
秦玥點破,“慌什麼,沈則儀肯定求財運。”
婢女傻眼。
等沈則儀和秦玥約定好出發時間,開開心心走了以後,問。
“沈姨娘怎麼求財運?”
“因為她現在隻想發財。”
“王妃怎麼知道?”
“我都給她好幾千兩了,你說我怎麼知道?”
婢女:“……”
秦玥看著沈則儀的背影。
“若是她與我的交易讓王爺知道了,王爺必定大怒,她此生都不會有承寵可能。”
秦玥哀歎。
“目光短淺,真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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