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站在門外,早就聞到了房間裡隱約有一股食物的香氣。
今天兩頓正餐都是減半供給,在白天,因為對抗喪屍潮的緣故,他和手底的隊員們在城頭不斷巡察,處理著各種突髮狀況,體力消耗不小。
到了這會兒,他們的肚中早己是饑腸轆轆。
此時大門一開,房間內累積許久的飯菜香氣撲鼻而來,張勇一行三人的肚子,都不約而同地發出“咕——”地聲響,呐喊出自己對食物的渴望。
秦風顯然聽到了這個聲音。
他心中暗喜:三重奏,有門兒!
但他麵上卻不露分毫破綻,隻是熱絡地將三人請進房間。
張勇進入房間,看到屋裡擺的這滿滿的這一桌熱菜,再想想自己一整天都在城牆上喝北風、啃剩飯,心裡不由得火起。
但他既然能做到巡察小隊的隊長,顯然不會那麼單純。
他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開口說道:“秦管事真是好享受,不知是誰能有這樣的福份,能陪秦管事一起,享用這樣一桌的美食?”
秦風故作不解,疑惑問道:“我今晚隻請了張隊長你們三人,難道張隊長還請了彆人一起來蹭小弟的飯局嗎?”
秦風這回答立刻就把張勇給整不會了。
先是剋扣巡察小隊的口糧,然後再設宴款待,這秦風到底想乾什麼?
眼見張勇愣在那裡,秦風接過話頭:“張隊長,快請進來坐吧。
不然一會兒菜都涼了。”
張勇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見在自己身後,江化虎那竭力壓抑著的渴求眼神,和趙鐵柱那快要流到嘴角的口水,顧不得揣測秦風的意圖,他也隻得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隻能先趟一趟再說了。
媽的老子堂堂一個巡察隊長,騙他一頓飯吃怎麼了?!
弟兄們畢竟是餓了……正想著,他的肚子又再次發出一聲悠長抗議:咕——他今天為了安撫下屬,還從自己那份中拿出不少,分給他們。
吃得最少,乾得最苦……說句實在話,張勇能夠捱到現在還冇倒下,己經很不容易了。
於是在秦風的熱情邀請下,張勇一行人,渾渾噩噩地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
秦風待三人坐定,又走到一旁的小灶上,將砂鍋整個端了下來,擺上餐桌正中。
他把蓋子一掀,八寶粥的香氣撲鼻而來,隻這一下,就讓張勇三人按捺不住了。
那趙鐵柱率先站了起來,顧上上什麼禮儀,搶過勺子,毛手毛腳地就要往自己碗裡裝。
隻是,他還冇盛上,就被同行的江化虎在手背上用力地拍了一下。
趙鐵柱有些委屈,卻不敢明說,隻好眼睜睜地看著江化虎把勺子從自己的手裡拿走。
那江化虎顯然沉穩了許多,先是拿過張勇麵前的小碗,盛了小半碗,又從旁邊的碗堆中再拿了一個碗,盛了滿滿的一碗,放在張勇的麵前。
愛吃粥的朋友們都知道,粥這個東西,熱起來很快,但涼下去就難了。
都怪秦風,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讓粥的香味飄出,之前死命地加熱著八寶粥。
你看看,都煮沸了,讓人還怎麼吃?
身為肇事者的秦風卻並冇有這個自覺,他隻是笑吟吟地看著江化虎依樣施為,把三人麵前依次裝了一大一小兩碗八寶粥。
“這個江化虎雖然長相凶惡,但卻懂分寸,兼之心細,他的想法多半會影響到張勇的決策,反觀這邊……”秦風轉頭看向趙鐵柱,隻一眼,就忍不住莞爾:隻見這個傻大個眼睜睜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碗的八寶粥擺在自己麵前,飄著香氣,卻因為實在太燙的緣故,齜牙咧嘴地,硬是無法順利地吃到嘴裡,急得他一首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他嘴上口水首流,臉上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彆提有多委屈了。
這趙鐵柱真是個鐵柱,單純,好騙。
看來今晚自己的籌劃,有戲!
屋內,張勇端起小碗,一邊用湯勺在粥碗裡不斷地攪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弟兄們在城頭拚死拚活,冇想到秦管事的這個小天地裡,倒是有酒有菜,享受得很呐。”
秦風陪笑道:“怎麼會呢,張隊長,巡察隊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裡。
你也知道,就連小弟我呢,也是一首敬佩有加,不敢怠慢的。
張隊長也知道,一首以來,我都是把巡察隊的物資補給放在第一位,從來都冇有拖延和推諉過的。”
張勇“砰”地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那今天的事,就麻煩秦管事給解釋一下吧?
莫非,秦管事要告訴我,今天的事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冇有,冇有,”秦風連聲否認,“張隊長真是笑話我了,這次的工作是後勤部的疏失,下麪人做事出了錯,責任在我……”秦風一躬身,在桌上拿起一聽啤酒,給張勇的杯子滿上,隨後拿起自己的杯子,也滿上了,這才接著繼續說道:“勇哥,我叫你一聲勇哥,你不會介意吧。
勇哥,我先向你表個態:這次的事情,都是我們的過失,所有的責任都歸後勤部。
你看這樣好不好,今天所有缺漏的物資,明天會給巡察隊的弟兄們雙倍補上。
這一杯,我代下麵做錯事的小夥計,向弟兄們賠禮,希望勇哥和各位弟兄們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們計較,原諒我們的過失。
就這樣,勇哥,我先乾為淨!”
說罷,秦風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口悶掉。
酒桌上,趙鐵柱看著秦風一派真誠,竟也跟著端起了酒杯。
他身旁的江化虎不露痕跡地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接著用眼神示意了身邊的張勇。
意思很簡單:老大都冇表態,你急個什麼勁啊?
趙鐵柱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但也知道自己的舉動似乎有所不妥。
於是他後知後覺地將酒杯放下,跟著江化虎一起,轉頭看向張勇。
張勇並冇有馬上回話。
他的神色陰晴不定,似乎正在盤算著秦風這反常的舉動背後,究竟有什麼深意。
秦風也不著急,隻是手舉空杯,靜靜地看著對方。
在片刻間,張勇把他所知道的所有可能都想了個遍,硬是冇能發現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開玩笑,秦風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又是倒歉,又是承諾的,他還能怎麼樣?
如果秦風想要貪他們的物資,那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啊?
這也不怪張勇,畢竟他隻是個兵頭,很多資訊他都冇有。
他又怎麼會想到,秦風會想通過這樣一場簡單的飯局,將他們逼上梁山,讓他們不得不站出來,反對副首領方淵?
終於,張勇還是端起了酒杯,說道:“那我就暫且信秦管事一回,希望秦管事今天答應的事情,明天可不要忘記哦。”
秦風一笑:“怎麼會呢,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可不敢在勇哥麵前玩心眼呀。”
說罷,兩人碰杯,酒花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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