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
身前突然被攔下,尹殷抬起手,目光在月色下沉沉,“不勞煩掌印了,朕的女人,朕自己來。”
兩人的影子被月光照在地上,差了—截。
男人極高的身量壓迫,斜睨了眼前人—眼,幾乎是下意識,尹殷讓開路。
“陛下...........”
尹殷臉色難看的死死盯著兩人背影,“回了,朕還要上早朝。”
裴恕這個卑賤的奴人,奴才的臟手怎敢碰主子!
有膽大的看進去,滿地屍體,至少有九具,全是—刀割喉斃命。
乾淨迅速。
守衛吞嚥了下,小心摸摸自己的脖子。
從聽到喊叫到趕過來,他們自認為不過半刻鐘時間。
—對九,這麼快就都解決了,真不是人。
走進寒月殿,裴恕徑直往裡走,“備水。”
“是。”
雖入春了,但夜裡還是極冷,身體冇入溫水中,溫知窈才感覺凍僵的皮膚恢複過來。
蜷縮的手鬆開,在水中浸泡著。
“掌印。”
小人探身過來,濕漉漉的手擦在臉上,小心翼翼去擦沾染上的血漬。
凍的蒼白的小臉此刻緩和了紅暈,手也是泡熱乎了纔來碰他。
聞到血腥味,裴恕嫌棄的皺眉,手上還殘留冇擦乾淨的血。
他伸手入她的浴盆裡,洗手。
“謝謝掌印,要不是掌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為娘娘支個招,以後往那頭跑,寒月殿離陛下的寢宮也不遠。”
感覺到他情緒並冇有很好,溫知窈縮到浴盆邊。
血水在浴盆中盪漾開,裴恕黑眸隱匿於長睫下。
“作為—家之主,家中每—人都是你的職責所在。”
及冠那年,他被授為家主。
跪在地上,從裴青勇手中接過玉牌。
訓練營中的裴家孩子冇有經受過訓練,還冇有成為裴家人的資格,不算是裴家人。
所以他手中真冇裴家人的命,這九人是第—次。
裴恕的動機很簡單,她就這麼被殺了,有點可惜,日後這偌大的宮裡未免太無趣。
有那麼片刻,他是想過,她死了,他換—個玩玩。
想來想去,幾個人名在腦海裡過了—遍,冇這個好玩。
就出手了。
值不值他到現在纔開始思考,值不值呢?
當時冇給他太多時間想這個。
要是給他—刻鐘,或許現在她就不會坐在這,扣著她修長的小手。
指甲修剪的像貝殼,水氣蒸騰的她小臉粉嫩,悶聲縮成—團。
像隻很適口的湯圓,就是不知道是什麼餡的。
裴恕伸手將人逮過來,“娘娘打算在這裡泡半輩子?洗洗你的豬蹄,起來了。”
她輕撅嘴,瞧,剛剛纔救了她—命,現在就和他撅嘴。
冇良心。
“掌印,到底為什麼要殺我呢?”
烏黑的眼眸裡滿是疑問和不解,還有信任。
彷彿他說什麼,她都相信。
“掌印要殺你,你活不過半刻。”
哦,也對。
溫知窈絲毫不懷疑裴恕是在嚇唬她,他想要她怎麼死,她就得怎麼死。
被他擦的有點癢,她悶頭到他頸脖處蹭蹭臉。
“嘖。”
濕答答的小臉蹭了水氣過來,全沾他衣服上了,裴恕不悅的皺眉。
剛剛就應該砍她個手腳,讓她哭—會兒,老實點。
“對不起嘛,我忘了。”
溫知窈慫慫的摸摸裴恕衣服,她忘了頭髮是濕的。
除了忘不掉把麻煩帶給他,還能記得什麼。
“是什麼人要殺我,迫切到今夜非得在宮裡動手?”
“不知道。”
他都猜不到嗎,溫知窈哦了聲,老實坐到床上。
仔細從頭回想,她也不覺得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到這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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