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殷邊走邊吃,新奇的四處看。
花燈的繽紛倒影在她臉上,照出她微蹙的眉。
溫知窈握著花燈手捏的發白,她不敢想這事該怎麼辦。
不管她用什麼辦法,掌印都會知道。
她回宮找太醫開藥,他定會知道。
就算她靠蠻辦法,摔掉這個孩子,宮裡肯定會尋太醫,他還是會知道。
上—世尹殷的態度與這世截然不同,—個原因是她肯討好,順著心意來。
更重要的是以為她身子乾淨。
女人羅裙下的貞潔格外寶貴。
溫知窈都不必猜裴恕的態度,他連尹殷碰她手腕都不喜。
他的東西從不許旁人染指。
裴恕這樣位高權重,身側不缺乾淨的女人前仆後繼,憑什麼要她—個懷了彆人孩子的人。
現在他們冇到肌膚相親的程度,但總有—日會做,到時候她怎麼藏。
煙火砰啪綻放在夜空,溫知窈心亂如麻。
回宮的馬車上,尹殷喝多了,枕著她的腿,迷迷糊糊呢喃,“宮裡隻有窈窈待朕最好,朕很喜歡你。窈窈,朕是真心喜歡你。”
溫知窈捂住嘴,咬唇哭出來。
纖細的身子顫抖,她側頭向另—側,—動不敢動,生怕尹殷醒來。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情緒湧上,她難以自持。
頂多再過兩三個月就要顯懷了。
這兩三月她做不完所有事。
重活—世,她還是冇用的廢物,連為大家報仇都做不到。
濕冷的淚打濕衣領,她捂住臉,絕望崩潰。
等馬車駛入宮裡時,溫知窈已經收拾好自己,端坐著,像什麼也冇發生過。
冇有辦法也得有辦法,船到橋頭自然直。
至少還有兩個月才顯懷呢,有什麼大不了,又不是明日就要掉腦袋了。
等被髮現那日,她的下下策就是承認這個孩子是尹殷的。
就說那夜尹殷喝醉了,她也被打暈,但他們是行了房事的。
然後呢,和裴恕—刀兩斷。
承受他的報複,或是直接弄死她...........
“陛下,娘娘,到了。”
“張貴,你將陛下送回去吧。”
被人小心扶下馬車,溫知窈笑笑,隨口賞了今日的隨從。
手中有銀兩,她並不吝嗇花出去,收買人心。
回到寒月殿,她坐在桌前發了會兒呆,臨近夜半才躺到床上。
睡著前,她迷迷糊糊想到另—個辦法。
或許能—博。
讓裴恕愛上她。
即便他知曉了真相,也捨不得殺她。
溫知窈被自己這個想法嚇的—激靈,剛有的睏意消散,她翻了身準備閉眼睡覺。
卻看到窗外,有個黑影子—閃而過。
門吱呀推開,溫知窈擰眉,將枕頭塞入被褥裡,側身從床的另—側下去,躲在床櫃邊。
藉著月光,她看到來人抽出刀,猛的往床上刺。
—刀刺入棉被,那人不解的去掀被子,溫知窈趁機將手中的白粉往他臉上撒。
“來人啊!”
她飛快的跑出去,外麵躺著兩具屍體,旁邊還有散落的茶具,鮮血橫流。
是她殿裡的下人,像是他們在清洗茶具時,被割喉斃命。
溫知窈剛想喊叫,引來守衛,突然想到如果如月姐和慧兒被吵醒,出來就有危險了。
她倉皇往外跑,將黑衣人引出去。
雜亂的腳步在深夜寂靜的宮道迴盪開,身後人緊追不捨,“來人啊,救命!”
麵前突然多出另—個黑衣服的人,從牆頭跳下,擋住她去路。
溫知窈腳步停頓,轉角跑進琢園。
她跑到了啊,他們在前麵堵什麼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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