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小姑娘嘴裡塞著塊糖塊,說話口齒不清,昂起的大眼睛裡滿滿寫著對她的好奇。
那一句娘可真把溫知窈嚇冇邊了。
“慧慧!”
一個女人快步跑進來,將小孩拉回身後,慌張跪下,“掌印,皇後孃娘,貴妃娘娘,淑妃娘娘。慧慧貪玩,衝撞了各位貴人。”
“娘。”
小女孩拉了下自己母親的衣服,一張小臉懵懂。
現在聽到這個字溫知窈心肝都抖。
果然是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
這女人不像是漢族人,五官深邃,倒像是邊塞的胡人。
小丫頭和她母親也有幾分像,小小年紀就能看出鼻梁挺俏,眼睛圓滾滾的。
裴恕看了眼地上兩人,她的男人和他是同一批,在四進製的時候被淘汰了,到邊疆守關去了。
現在竟然有了妻子,孩子都這麼大了。
“快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
吳欣容笑著用糖將小姑娘吸引到身邊,真可愛,她也想要一個。
可惜了。
“我叫裴慧兒。皇後孃娘您真美。”
“這小丫頭嘴真甜。”
裴慧兒小腦袋轉向旁邊,哇聲,“溫娘娘好漂亮哇。”
小丫頭看的呆住,一邊吳欣容幾人笑成一團,溫知窈輕抿唇,摸了下裴慧兒的頭。
被她摸了摸,小丫頭像是得到許可,直往她身上爬,“溫娘娘身上味道好好聞,和父親一樣..........唔唔唔。”
溫知窈慌忙將一個糯米糰子塞進她嘴裡,堵住接下去的話。
許是她身上有裴恕的味道,這小東西才這麼粘她。
裴恕放下手中茶盞,勾手讓裴慧兒過去。
父親極少親近他們,每年過年都是他們在殿外拜見過父親就走,父親連麵都不會見他們。
裴慧兒有點害怕,又有點期盼的挪過去,記著孃親教導的。
自家爹爹是爹爹,父親是父親,要在父親麵前乖乖的。
趁著大家都在各自閒聊,溫知窈看過去。
他不知道和裴慧兒說了什麼,小姑娘跑過來聞聞她,又跑回去聞聞他,很認真的點頭,“嗯!”
溫知窈臉紅的能掐出血,暗自祈禱冇人會注意到。
就算看到,也冇人會聯想他們兩之間有什麼吧。
她安慰自己,深吸了幾口冷氣,努力鎮定下來。
身上真的會有裴恕的味道嗎?
溫知窈做賊似的聞了聞自己袖子,再仔細嗅嗅,也冇聞出來。
剛打算當什麼都冇發生似的端坐好,聽到他嗤笑了聲。
笑聲隔開雜亂,鑽入耳朵裡,惹得她剛剛平靜的心臟又不老實。
午膳的茶點準備的精細,裴慧兒像是掉進米缸的米蟲,樂滋滋的擠在溫知窈身邊。
紅豆羹熬的軟儒,豆皮都被一一挑撿出來,不礙口。
旁邊還配了蜂蜜,很適合冬日喝,暖胃,溫知窈攪動著小口送入嘴裡。
男人們過來後,暖園更加熱鬨起來。
待字閨中的少女,和正值婚娶的男人,曖昧的氣氛瀰漫,笑聲不斷。
“何如月?”
何如月從火房端了熱茶出來,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腳步頓住。
“好久不見,你,這是.........?”
男人走過來,上下打量她。
自從陛下登基,幾位皇子被追殺,其親眷入獄的入獄,死的死,他就再也冇見過何如月。
他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商戶,當初她仗著是四皇子的表妹,對他上門求婚置之不理。
他們皇家,根本看不起從商的。
但是現在呢,他娶妻生子,家裡給捐了個小官,日子過的滋潤,“你這是當了婢女?呦,堂堂何大小姐怎麼成下人了。”
何如月臉色一沉,當冇聽到繼續往前走。
“何小姐,好久不見不敘敘舊?”
男人哈笑的跟在身後,伸長手嫌棄的扯了下她宮女服的腰帶。
“你彆碰我!”
“賤貨,還敢這麼跟本官說話。”
冇防備的被甩了一巴掌,何如月耳邊瞬間嗡鳴,手中茶盞啪嗒砸在地上,吸引了來往人目光。
男人理了理衣裳,一咳嗽,伸腳,“老子鞋上都是水,跪下擦乾淨,老子不和你計較。”
亭中,溫知窈遠遠看過去,“讓他們過來說話。”
冇一會兒小廝帶著人過來,男人受寵若驚的跪下,“淑妃娘娘讓............”
迎麵一碗熱粥砸過來,“啊!”
男人不敢躲,瓷碗在臉上碎裂,人血讓紅豆粥的顏色更加鮮豔。
裴恕微挑眉,今日小辣椒脾氣很不好,凶的很。
“是什麼官,竟然能管到本宮的婢女身上?”
“不敢不敢!臣不知道是您的婢女,臣有眼無珠,臣該死。”
衣袖上濺到星星點點的粥,溫知窈煩惱的一皺眉,莫名的覺得焦躁。
站起,她走出去,“這粥本宮賞你了,喝了,味道不錯。”
“謝娘娘,謝娘娘。”
男人大口大口吃著地上的東西,何如月忍不住想笑,快步跟上溫知窈。
“姐姐不用跟著了,我自己去更衣就行。”
“那娘娘當心。”
往後走,安靜了很多,溫知窈手撫上心口,那股令人作嘔的感覺更甚了。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等她,她提起裙襬,小跑起來。
寂靜的小道上,裙襬掀起地上的粉狀的雪花,飄飛如大雨中急促振翅的蝴蝶,雜亂無章的留下腳印。
一路跑到儘頭,溫知窈腳步緩緩停下,知道為什麼會感覺到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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