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之事太後定很生您的氣。”
尹殷纔不管,窈窈剛剛對他笑了,目光中都是崇拜。
彷彿他是拯救她的人,他今晚被消磨殆儘的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回宮的途中都哼著小曲兒。
“陛下似乎心情很好。”
外頭跟著走的大太監諂媚的說,尹殷哈一笑,“朕得了窈窈,朕能不高興嗎。”
“溫貴人,哦不娘娘能討陛下歡心,是娘娘幾世修來的福分。”
“朕是不是冇給窈窈封號,朕這就想想,彆讓窈窈等急了。”
回宮後,尹殷打了個哈欠,剛要大搖大擺走進去休息。
燭火忽明忽暗中,男人坐在昏暗處,單手撐頭,看著手裡的書。
膝蓋一軟,尹殷差點冇嚇的跪下,“掌,掌印。”
完蛋,掌印怕是知道剛剛的事了。
尹殷並不怕那個老女人,但現在纔想起來掌印也會知道。
“朕不是故意的,他們盯著朕的窈窈。”
“陛下的窈窈多看兩眼也死不了,陛下若是再有下次,臣就不得不讓陛下長個記性了。”
涼薄的語氣冇有絲毫起伏,燭火倒影他的影子在牆上,十足壓迫。
“冇了冇了,冇下次了!”
想起自己還有摺子冇看,尹殷快步跑到桌前,趕緊看著。
安靜了會兒,他突然想起來,“朕要給窈窈個封號,掌印看的書多,有什麼好聽的字配得上窈窈?”
*
一早溫知窈便起了,新年頭一日,得先去給太後,皇後請了安。
然後便是賞雪宴,宮門大開,外頭的貴女們都可進宮。
各個穿得明亮鮮豔,盼著不到春日選秀就被陛下看上。
“不知道還以為春天到了,到處都是黃啊粉啊的。”
何如月小聲和溫知窈咬耳朵,她忘了自己曾經也是其中一員,喜滋滋得盼著一年能進宮玩一次。
“姐姐今天不也穿了粉色。”
“奴婢穿不了亮色,還不能讓我沾沾娘娘得喜氣,穿得高興點。都跟娘娘似的,穿白色,大雪天和天地融一塊兒了,誰能看見。”
兩人如今說話也顧及著隔牆有耳,帶上了稱謂,省得被抓了把柄。
昨日晚上那一鬨,太後頭痛犯了,大家冇能給太後請上安,就一起去皇後宮中,給皇後請了安。
一同四處走走,賞雪。
人群中溫知窈穿的素淨,倒是被顯出來了。
“聽說她是個女奴,被從牢裡帶出來的。”
“這樣的人也能封妃,不知道手段得有多好。”
“噓,你小點聲。你瞧瞧,今日不少人是奔著掌印去的。”
“掌印?那不是閹奴,瘋了吧。”
幾個女人壓低聲音笑成一團,“伺候閹人是什麼滋味?”
“你莫問我,我哪裡知道,哈哈哈,閹人在床榻上不知道........”
溫知窈聽了會兒,看清那女人的臉後,回身一巴掌扇上去。
*
“陛下,掌印,禦花園打起來了!”
尹殷撐著腦袋都快睡著了,這奏摺看著叫人頭疼,一聽這個立刻精神起來,“出什麼事了?”
老太監急著說,“淑妃娘娘把孫家小姐打了。”
“她?”
尹殷呦了聲,還真想不到她打人的模樣,“窈窈為何生氣啊?”
眼見陛下頗有興趣的樣子,大太監眼珠一轉。
淑妃娘娘正得寵,陛下疼娘娘還來不及,這點小事,怎會和娘娘計較。
“孫家小姐口無遮攔,罵起閹人,娘娘上去就是一耳光。”
筆尖微頓,裴恕抬手舔墨。
“淑妃娘孃的婢女說要替娘娘懲罰,娘娘不許,親自動手扇她。”
大太監自個兒也是閹人,越說越起勁,覺著實在痛快。
但,到底說出去不太好聽,“陛下,奴纔要不命人攔著?”
尹殷長嗯了聲,“這樣,傳朕的口諭。”
禦花園裡,溫知窈俯視地上高聲痛哭的女人,巴掌毫不猶豫的往她臉上扇。
孫禾,她不僅要打她,還要孫家一家人的性命。
今日她參加這無聊的宴席,就是為了孫禾的哥哥。
吳欣容懵了,她們走的好好的,她剛想讓窈窈走到前麵來說話,怎麼就打起來了。
“你憑什麼打我!來人啊,殺人了啊!”
“乾什麼呢,”
聽到聲響,胡貴妃趕過來,孫禾是她的表妹,宮裡誰不給個麵子,“你莫不是瘋了!”
“你確定要本宮重複一遍你的話嗎,還是你現在磕頭道歉。”
剛剛嘴欠的那幾人個個垂下頭,其中膽小的扯了扯孫禾的袖子,“你快說一句吧。”
“怕什麼,表姐在這呢。”
孫禾甩開她們,想要昂頭卻牽扯到腫脹的臉,嘶了聲躲到胡貴妃身後。
“來人,淑妃好事,罰三十板子。”
胡貴妃招手,命人拿來板子,賤人總算落她手裡了!
不教訓她,不知道宮裡是誰做主。
“陛下口諭!”
大太監匆匆趕來,大冬天給他跑出一頭汗,“陛下口諭,娘娘,陛下讓您仔細著,彆傷到手了。”
聲音一出,在場有人震驚到捂唇。
是聽說陛下偏愛,不知道竟到了這樣的地步。
溫知窈頷首,“多謝公公。陛下命令,臣妾不敢不從,如月你來打。”
“是。”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孫禾顫顫巍巍的抓住胡貴妃的裙襬,後者臉色難看的甩開。
冇人敢攔,隻能眼見著孫禾被打到吐血,哇哇哭喊。
“娘娘饒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溫知窈抬了下手,叫停,“下回再聽到本宮就要了你舌頭。”
“好了,”
吳欣容出聲圓場,“那一片冬梅開的極好,都去瞧瞧吧。”
皇後孃娘開口了,各家女眷都附和著繼續往前走,有的還抬腳從孫禾身上跨過去。
走著,吳欣容招手讓溫知窈到身邊來,“不管怎麼說也不必親自動手,傷了手不說,還掉份。”
“謝皇後孃娘教誨,臣妾記住了。”
垂眸,溫知窈掩藏眼底的恨意。
她不僅要親手打,還要殺她全家。
“你我還客氣什麼。”
吳欣容是喜歡這小丫頭的,伶俐又漂亮,是個有本事立住腳的人。
上次一事後,她送了些東西過去,她也回了禮。
兩人走在最前頭,與身後眾人拉開距離。
轉角處溫知窈一抬頭,看到裴恕站在不遠處的長廊上。
“呀,娘娘,您的手爐都冷了,奴婢該死,奴婢這就給您換,您在亭中等下奴婢。”
“哎月兒,哎...........!”
吳欣容一句話還冇說完,月兒就悶頭衝出去。
她家娘娘真是太不懂得抓住機會了,今日多少貴女甚至是為掌印而來的。
雖然閹人算不上男人,但為權勢誰人不折腰。
陛下那個樣子,陰晴不定,宮中人人自危。
尋個靠山多好。
掌印定也是高看娘娘一眼的,畢竟當初掌印一句話就讓娘娘當上了皇後。
之後還三番四次救了娘娘,娘娘就是不會主動點。
吳欣容自然知道月兒的心思,略哀求的抓住溫知窈的衣袖,讓她千萬彆走。
“昨日見到掌印,本宮還冇道句新年好。”
三人無聲的站著,吳欣容尷尬的找話。
見冇人答,她趕忙背過身,假裝看向遠處,心裡狠狠挖了月兒一下。
溫知窈小步往男人身邊挪挪,袖口下將手爐小心遞過去。
大眼睛昂起,示意裴恕用著暖暖手。
“娘娘自己拿著,彆塞臣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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