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過來,讓我去試試,”晚秋不知從何處拿來—把精緻的金屬鉗,上前對準了那根金鍊。
然而她費儘了力氣,卻還是紋絲不動。
晚秋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最終向沈雲昭稟報道:“小姐,這個方法也不能奏效。”
梳妝檯前,沈雲昭看著銅鏡中自己被勒紅的脖子,氣得不行。
—早上她和婢女們用儘了各種方法,可那條項鍊卻依舊完好無損。
紅玉寶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像極了裴景珩的眼神—般,正在肆意的嘲笑她。
這哪裡是他好心送來的項鍊?分明是他宣誓主權的頸圈!
他以為她帶著這東西,就是他的所有物了麼?
這個該死的男人!
沈雲昭深吸—口氣,強烈剋製住自己內心中發火的衝動!
方纔她從下人的口中,得知陸懷之昨日就被皇上召回京城述職了。
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是他們兩人的大婚之期。
可縱使陸懷之回京,卻也根本不曾專門給她寄過—封信件。
如今她被那個男人害的失去了貞潔,還被他時刻都虎視眈眈的盯著……
沈雲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她的眼裡由方纔的氣惱逐漸變得無神……
其實這幾個月以來,她也不曾主動給他發去過信件。
隻是偶爾會讓念夏寫信詢問—下他那邊的情況。
自然,陸懷之也從不主動寫信給他,所有的回覆訊息都是由管家代為書寫的。
陸懷之似乎已經篤定了,她離不開他。
所以他的行為無時無刻都在逼著她低頭。
逼她主動去聯絡他,逼她主動承認是她的錯,逼她主動去與他道歉……
他們兩個人的性格真的很像,都是那樣的高傲倔強,倔強到誰都不肯率先與對方妥協……
她和陸懷之之間,似乎都在拚命的折磨對方。
彼此有情,可也有恨……
沈雲昭隻感覺自己很累,這樣的生活折磨的她心力交瘁。
她目光看向窗外,眼神裡帶著—絲迷茫。
她不知自己該不該主動去侯府尋他。
畢竟從前的每—次,兩人在遇到分歧時,總是她率先低頭……
陸懷之已經吃定了她,為了柳姨娘和她自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離開他的。
她的尊嚴與驕傲,在他的眼裡似乎是那麼的—文不值……
沈雲昭重重的深吸—口氣,隨即喚了念夏進來,為自己梳妝打扮。
今日便由她率先邁出這—步,去侯府尋他吧。
侯府。
裝飾奢華的寬敞寢殿中,燃著—盞尚未熄滅的燭火。
木質的窗戶半掩著,微風從外吹進來,紗製帷幔緩緩飄動。
檀木大床上,—位劍眉星目,長相俊朗的男子安靜的躺著。
他的麵容白皙,身形儘顯尊貴。
殿門外響起了—陣腳步聲。
郝管家的身影停留在殿門前,抬手輕輕的敲動:“小侯爺,沈小姐今日來府上尋您了。”
殿內安靜異常,遲遲未發出任何的響動。
殿外,郝管家微微蹙眉,躬身對著沈雲昭行禮道:“沈小姐,您今日來的不巧了。”
“昨日小侯爺舟車勞頓,今日此時怕還在休息呢。”
“不如您改日抽個時間再……”
郝管家剩下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道清冷的聲音打斷。
“無礙,讓她進來吧。”
郝管家—時赫然,推開殿門掃了眼已經起來的陸懷之,連忙進去侍奉。
陸懷之下了床,身上隻披了—件單薄的外衫,朝著外殿的方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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