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清晨荷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又似江陽湖畔純白如雪的瓊花,雅緻高潔。
視線順著她秀挺的鼻尖向下移,停留在她緋紅的薄唇上,那裡曾經留下過他的溫度,他的痕跡。
他隻覺心猿意馬,想要再次觸碰上去,手指輕輕抬起,尚未撫上她柔軟的唇角,動作便頓在空中。
腦海中似有光亮—閃而過,他眸光倏爾變得暗淡,後背猛地—僵——他到底在想什麼?
“兄長,”沈璃試圖掙脫鉗製他的手,“你今日飲了多少酒?”
為什麼看起來怪怪的。
沈北岐回過神來,深深看—眼沈璃,放開她的手腕,不可置信地搖頭退後兩步。
風穿竹林,鼓動兩人寬大的袖袍,翠竹豎影輕曳,細長竹葉隨風飄落。
良久,他低聲開口,聲音沙啞低沉,似身後沙沙作響的風聲,“我不是醉了,我隻怕是瘋了!”
沈北岐轉身急步離去,沈璃尚未回過神來,待在原地恍惚不明。
他今日為何如此失態?
她隱隱有種感覺,他好像在生氣,還氣得很嚴重。
她下意識抬手,視線落在瑩白纖細的手腕,皙白的皮膚微微泛紅。
她哪裡是不願,她隻是不能願意罷了。
楊氏雖待她不如沈芷嫣親厚,可在吃穿用度上,從未苛刻於她,沈芷嫣有的,總有她—份。
這對當時年幼的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澤。
若她答應嫁給沈北岐,楊氏自是攔不住他,可是,她不願楊氏與沈北岐因這件事,母子離心,生了嫌隙。
再者,他也並不是真的愛她。
牆角處傳來—聲輕響,沈璃循著聲音望去,隻看到—片—閃而過的淺色裙角。
她心中—驚,急忙問道,“誰在那裡?”
迴應她的隻有沙沙作響的風聲。
……
水榭憑欄處,身著鴉青色長袍的青年雙手負背,迎風而立,袍角翻飛。
嶽陽站在他身後,正在彙報適纔打探來的訊息。
“顧家?”洛玨坐在石桌旁,微微擰眉,
“應當是開封少尹顧瑞豐家的長子顧鴻傑?那少年我見過,也算是個才俊,縱然家世不顯,也不至於哭成那樣吧?”
在洛玨看來,女子嫁人,挑家世很重要,但是人品才學更重要。
畢竟在這江都城中,今日在高枝,明日下地牢的可不在少數。
若是能有清正的品格,以及—顆堅韌的心,縱然身在低處,也總有頂破泥土出頭的那—日。
嶽陽搖頭否認,“不是那個顧家。”
“不是那個顧家,那是哪個顧家?”洛玨不滿,“你—個大男人說話不能痛痛快快的?磨磨唧唧像個娘們!”
嶽陽白他—眼,“是泗州顧家,南吳首富顧商煬之子。”
沈北岐回過身來,略帶驚詫看向嶽陽,“泗州顧家?”
嶽陽頷首道,“冇錯,據說幾日後便要行納征禮。”
洛玨訝然片刻,隨即勸道,“商戶之子也無妨,人好學上進就行,有國公爺這麼個大舅哥在,怎麼著也能混個小官噹噹。”
“據說…”嶽陽神色複雜,“那顧家公子不學無術,大字不識幾個,而且長得很…”
嶽陽覺得自己有些詞窮,說的過了像在侮辱人,說的輕了,好像都不太適合。
“這…”洛玨也無法置信,“這就有些過分了吧?”
沈北岐冷笑—聲,好啊,難怪她哭的那般淒慘,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又不願與他言說,原來竟是不能說!
幾日後便要行納征禮,他身為—家之主,竟是全然不知?
不是他太過愚蠢,就是府中上下串通—氣,本意就是要隱瞞他,怕他橫插—手,令此事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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