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節後,葉婉清就已經提著那個公子送給她的花燈來到了林府家門口,她知道這林雁晟雖出身書香門第,但這書香氣卻是半點不沾。
偏偏獨愛於手工之物。
而這些花燈頗合林雁晟的心意,隻是當時多人,且不方便出手買下,隻能遺憾返家。
守門的侍衛先是攔下了葉婉清及她身後的丫鬟,睜大了眼去瞧,隻看見一張俏麗的麵龐正揚著抹笑容看著自己。
侍衛:“……葉、小姐!”嚇得腿開始打抖顫栗,“還請葉小姐再稍等、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就回去通報我們家三小姐。”
林尚書有四子一女,年輕時是出了名的俊俏,所以府裡頭是有不少美姬嬌妾,估計著這林雁晟能夠從中生出來是其生母廢了多大的力,也由於她是唯一的女兒,林尚書對她也是無比的寵溺。
從放任她去學武這件事便可以看得出來。
“小姐,你說這林小姐會出來見我們嗎?”菀梅有點擔憂道,她也是知道近來小姐與寧婧等人關係正漸漸加深,但有寧婧倒還好,若是冇了寧婧便真如陌生人般。
可林雁晟,葉婉清也是真心想要交好的,除了她自身的性格外,前世她們倆人的關係一向不錯。戰場上是足以交付後揹人,下了戰場,一句關心問候再平常不過。
“放心吧。”
葉婉清掂了掂手中的花燈,感受到其並不太重的質量感,略微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
不知道等了多久,葉婉清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失誤。
“小姐!”
菀梅突然叫道,“來了!”
葉婉清連忙抬眼去看,刹那又怔住,來的人並不是林雁晟本人,而是她的二哥林皓白,聽聞與林雁晟關係不錯,但也僅限於不錯。
他出來乾什麼?
林皓白以為自己在房中折騰了這麼久,外麵的人也該等煩了自行先走了,誰曾想待他慢悠悠地來到門口時還見著葉婉清站在那裡,頓時就無奈地歎了口氣。
“葉小姐。”
林皓白笑容清淺,但平白令人覺得一股距離感油然而生,“是我招待不週,你請進來吧。”
葉婉清揚了揚眉頭,冇有將林皓白的態度看在眼裡,與菀梅徑直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林皓白也完全冇有在意,隻關上了大門,隨著葉婉清的腳步。
“現在時候尚早,可能晟兒不在房中,要不葉小姐和這位姑娘先去大廳待一會兒?”
林皓白神色自若的建議道,“當然,要是葉小姐想要閱覽經書便可隨我去書房一看。”
“不必了。”
葉婉清也笑著道,笑容的性質與林皓白的幾乎一模一樣,倒令林皓白愣了一下,她將手中的花燈遞給了菀梅,便道,“我知道她在哪。”
林皓白遲鈍的眨了眨眼,終於歎了口氣:“葉小姐,晟兒早起練武一向不喜被打擾,還希望你能與我一同到大廳裡等候就是。”
“練武?”
葉婉清粲然一笑,“練武若是冇有一個好的對手,何謂練武?”
林皓白再次愣住。
即使林府上下除了林雁晟一人,其他均是文弱書生,可寵溺女兒的尚書大人還是弄了一個練武場,常常叫府裡一些侍衛上去陪自家女兒練武。
但侍衛與小姐練武,自然是會放水,或者說刻意求敗。
楊徽還真是與林雁晟青梅竹馬,一大早便坐在了練武台前,桌上一盤桂花糕,所剩不多,顯然來了挺久,見到葉婉清一驚。
“你怎麼來了?”
楊徽頗有些訝異,他以為就算葉婉清找人應該也是先去找寧婧。
“給她送花燈。”葉婉清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練武台上一身勁裝的女子,“她每天都這樣?”
“啊……是。”楊徽更加驚訝葉婉清知道林雁晟喜歡這些小玩意,但轉念一想也許是寧婧告訴她的呢?也冇有多問,“雁晟從小習武,對武功有著很好的領悟,每天清晨還未等雞鳴就已出來練武了。”
葉婉清遲疑地看了楊徽半晌:“那你就在雞鳴時坐到了現在?”
楊徽一點也冇覺得自己的行為有異,反之問向葉婉清:“估計等雁晟練完武還有一段時間,要不你小坐一會兒?”
“不了。”
葉婉清淡淡搖頭道,“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坐坐。”
“啊?”楊徽冇反應過來。
恰在此時,一陣**落地的聲音在寬敞的練武場中響起。
林雁晟一點汗都冇流,目光冷冽地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幾個侍衛,出聲訓斥:“難道你們就隻有這麼一點出息?我爹請你們不是為了養一堆廢物!起來!再來一次!”
有一個捂著肚子嗷嗷叫的侍衛連忙跪坐起身快速道:“小姐,不是我們不想再來一次,隻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廢物!”
林雁晟冷哼一聲,就想繼續拖起來,就看見一道身影翻過練武台的欄杆,站到了自己的麵前。
林雁晟見到那張臉,有些愣神:“葉婉清?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葉婉清冇有回答林雁晟的問題,反正到最後她都會看到那個花燈,而是笑著指了指後方:“你就放過他們吧,他們已經很有自知之明瞭。”
“放過他們?”這下林雁晟雙眼一眯,“現在還冇有到時候,再來練一練,你下去。”
“我下去?”
葉婉清輕笑一聲,“我要是下去,就白上來一趟了。”
林雁晟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婉清,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幕,穿著的衣裳非常適合大幅度的動作,可那身材腰板,不像是一個會武的人,甚至還有點柔弱。
葉婉清彷彿知道了林雁晟心裡在想什麼,道:“若是你覺得我柔弱的話,你也可以看一下你自己。”
林雁晟被噎住了。
“那就……開始吧。”
微風輕輕拂過,掠起遮住眉眼的髮絲,葉婉清抿緊了雙唇,一抹寒光從眼裡閃爍而過。
她在找對麪人的漏洞。
林雁晟一眼便見到了葉婉清眉間的英氣,不似以往,便舔了舔唇,三步上前,首先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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