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微微一怔,便聽出了鎮南侯話中的含義,便對鎮南侯和孟氏抱拳告彆後憤憤離去。
看見李恪連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的離開後,孟氏使勁跺了跺腳:“老爺!你這是做什麼呀?要是得罪了世子可怎麼辦!”
“就是啊姑舅,”杜雲溪跟著自己的姑姑說道,“要是世子遷怒咱們可怎麼辦哪。”
鎮南侯淡淡的看了眼她們兩人:“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們做主吧?世子無非就是想跟婉清獻殷勤,這殷勤我們不稀罕。”
杜雲溪立即閉上了嘴,低著頭站在孟氏的身後,孟氏聽了勉強扯出笑來:“老爺,我是婉清的繼母,自然會為婉清的終身之事而著想,再者,婉清也快及笄禮若不抓緊……”
“這種事情勿要再說。”
鎮南侯擺了擺手,製止孟氏的話語,“婉清的終身大事婉清決定,她冇有那意願你也勿要逼她。”
“姑舅,可不能這麼寵著她,也許婉清妹妹也巴不得嫁給……”杜雲溪剛想說話,就見一向不喜她的姑舅橫了她一眼:“我們的家事何時需要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的?”
杜雲溪被嚇得一顫。
鎮南侯也算是長年征戰沙場,那一眼瞥得杜雲溪再也不敢說話。
葉蘊謙看著杜雲溪,又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冇有瞎,自然看得到她對李恪的熱乎勁。
“夫人,難道你家人是一點也不想你的侄女嗎?”
這話問得太直白了,無非就是在說杜雲溪在這裡住了這麼久,怎麼就冇有人過來請她回去?
杜雲溪直接臉就白了。
孟氏喏喏一會兒,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好的,我這就安排。”
鎮南侯冷哼一聲,甩袖便走。
葉婉清剛回到院子不久,就被管家給喚去了書房。
“爹爹。”
葉婉清一踏進書房,就見鎮南侯端坐在書桌前,手上正翻著本東西,見到葉婉清後才放下來,笑著招了招手:“婉清,來。”
葉婉清應著走過去。
葉婉清清晰的看到鎮南侯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本竹卷,被鎮南侯翻開,隻見潦草的幾個墨字橫在上頭。
“快到年末了,花燈節也要到了,你要是有喜歡的布綢便跟爹爹說,爹爹立即吩咐下去。”
“爹,”葉婉清無奈道,“這一般都是女眷關心的事情,怎的你一個大老爺們比我們還要關注。”
鎮南侯說道:“這不是近期你孃親正在忙你的及笄禮嗎?就讓她少操點心。”
忙?也許是在忙著該怎麼解決她吧。
葉婉清皮笑肉不笑:“婉清知道,爹爹這麼疼愛孃親,婉清都要吃醋了。”
“你啊。”鎮南侯寵溺的颳了刮葉婉清的鼻子,歎氣道,“自夫人嫁到我府中來,我也鮮少有時間陪她,難為她仍對你儘心儘力。”
“對啊,儘心儘力,煞費苦心。”
葉婉清握住鎮南侯放在她鼻子的手,輕聲問道,“爹爹,你真的覺得她是愛你才嫁給你的嗎?”
她深知當時剛失去妻子的鎮南侯也尤其痛苦,但想到她需要更多母愛,所以才娶了孟氏,而如果她記得冇錯的話,將孟氏推薦給鎮南侯的便是秦王李揚。
秦王先是將自己的棋子放在鎮南侯身邊,然後再讓他的兒子吃住她,將整個鎮南侯府都掌控在他手裡嗎?
他們到底想要什麼,非得讓他們鎮南侯府被趕儘殺絕!
“婉清?婉清你怎麼了?”
葉蘊謙一抬眼就看見自己的女兒麵色逐漸變得蒼白,仔細的看,還能將其眼中藏著的仇恨瞧得一清二楚,隻是葉蘊謙並冇有注意到。
“婉清?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不,冇有。”
葉婉清深吸一口氣後,笑著搖了搖頭,“那爹爹你是什麼時候出發啊?”
“後天吧。”鎮南侯皺了皺眉,“那邊聚集了一堆土匪,和胡人相互勾搭,城鎮幾乎被搶劫一光,皇上派我去解決。”
“可惜了,錯過了你的及笄禮。”說罷,鎮南侯皺著的眉頭更深了,“本來及笄禮就是極重要的事情,而皇上的也是不可違抗的命令,隻能托你孃親多多注意了。”
葉婉清笑著應了聲,“爹爹您就放心的出發吧,我一定不會讓孃親給累倒的。”
“行。”
鎮南侯欣慰的拍了拍葉婉清的手掌,再一次打量了番葉婉清,身上已經冇有了之前的嬌縱,甚至多了些穩重理智,不由得感慨一句:“長大了啊,我的女兒。”
鎮南侯出發的那一天,已經很少出門的老夫人也由著青梅慢慢攙扶著來到了大門口前。
鎮南侯對自己的孃親頗為無奈:“娘,都說了,不用來送了,幾個月後我就會回來了。”
老夫人整理了一下鎮南侯的衣著,說起了每一次鎮南侯離家時的話:“出門在外,勿忘家。”
“是。”
鎮南侯點頭,隨即看向一旁的孟氏,囑咐道:“及笄禮時務必要時刻注意著該避免什麼,該要做些什麼。”
“好的,老爺。”
孟氏低聲道,斂下眉眼,手指都在激動地顫抖著。
葉婉清眼尖地看到了這一幕,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冷笑,裝吧,就讓你裝下去,看你還能裝多久。
鎮南侯扭頭看向葉婉清的時候,想說的話也都說儘了,隻能隨意的對葉婉清叮嚀了幾句便上了馬車。
“籲——”
馬蹄聲響起,不到半會兒,濺起一地飛塵,一直目送著馬車消失在轉角處,老夫人幽幽歎了口氣,便喚著青梅扶著進了去。
孟氏也歎息一聲,轉身便對葉婉清說道:“這段時間你就好好準備一下及笄禮吧。”
葉婉清聽聞,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冇有理會她,自己先回去了。
留孟氏一人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隻剩下滿目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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