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江雲亭正在伺候花草。
比起剛住進來時的簡單,如今小院中擺放了不少珍稀花草,大多都是用來製香的。
這些奇花異草被有序擺放修剪,簡潔的像它們的主子。
藍橋拉著仲夏說著案子的事情。
“凶手可厲害了,用了一種很少見的香,再搭配一種特製的酒水,混合在一起將人殺了。”
幽曇作為情香,作用便是讓人能在床事上變得開放。
那種感覺就像是熱血上湧,會讓人的思維失去分寸,腦袋充血,陷入極致的亢奮中。
不出意外的話,藍橋嘴裡那有問題的酒,加深了幽曇的效果,助興的香變成了要人命的東西。
又是兩樣東西配合害人,熟悉的作案方式讓江雲亭聽得仔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是世人對那些死在花娘床上的男人的唾棄。
“反正現在結案了,今日世子爺休沐。”
說到這裡,藍橋環顧四周,確認冇其餘人後,笑的古怪。
“今日一大早,那位陸表姑娘穿的花枝招展的想去世子爺附近偶遇,冇遇到人不說,剛好撞上有同樣想法的顧表姑娘。”
“不少人都聽到她們大吵了一架。”
“陸表姑娘特意繡的帕子被撕了,顧表姑娘帶的糕點被踩成了泥。”
“就在那兩人準備打起來時,世子爺出現了,然後將兩人當成空氣,踩著帕子,踢著糕點,走了。”
“哈哈哈!”
藍橋說著就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邊上的仲夏也捂著肚子笑的開懷。
“哼,活該!”
仲夏小心眼,她還記得之前在賞花宴中,那兩人還想給自家姑娘難堪呢。
彼時那兩人黏糊在一起,姐姐妹妹喊著,還以為感情多好呢。
結果就這!
仲夏昂著腦袋,一副痛快的模樣。
江雲亭看著,也抿唇笑了笑。
“喲,怎麼這麼高興啊?”
沈茜的聲音出現在小院門口,兩個丫鬟瞬間閉嘴,江雲亭好笑道:“你還能不知道?”
這府中的八卦,沈茜這個主子可是時刻關注著在。
“我這不是想和你們同樂嘛。”
沈茜挽住江雲亭的胳膊撒嬌:“雲亭妹妹,後日你能陪我出去一趟嗎?”
後日?
“春闈?那天你要出去做什麼?”
江雲亭眨眨眼。
在府中時,她和沈茜來往最多,這幾日知道她的事情後,沈茜想著法子逗著自己。
她開口,江雲亭肯定答應,就是不理解對方那日出去做什麼。
“我,我……”
一直大方優雅的沈茜支支吾吾起來,那臉都紅了,眼神躲閃著。
看了一會,江雲亭煥然大悟。
“府中的傳聞是真的?”
府中在說,她姨母正在給沈茜相看夫婿。
以定國公府的門楣,放肆說一句汴京中的好兒郎任她挑選都不成問題。
“嗯。”
紅臉的沈茜聲音很小:“我聽說,母親看好的那幾個人,今年都會參加春闈,我,我想偷偷去看看。”
婚姻大事,結兩姓之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定國公府不需要用沈茜的婚姻去取得什麼好處,挑選夫君冇那麼嚴格,更偏向那些青年才俊。
少年慕艾,沈茜想去看看也正常。
“可以是可以,可姨母應該不會允許我們獨自去的。”
想去看得在考場門口,那日人肯定很多,兩個姑孃家,不小心磕著碰著都是問題。
“我知道,我等會去找憐兒,三哥今年也下場的,我們可以以送考的名義過去。”
顯然,沈茜早有準備,就是需要江雲亭的支援。
三哥也就是沈和,府中三房長子。
在府中幾個郎君中,沈和身上書生氣最重,是一位謙謙君子。
都在府中,難免經常見麵,江雲亭對對方的印象不錯。
“好。”
她應下了,以定國公府的名義去送考的話,肯定比她們兩個偷偷溜出去更安全點。
“那說好了啊。”
沈茜高興了,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意,說了幾句後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沈憐。
定國公府教導的姑娘,高貴優雅,出眾異常。
往日裡的沈茜行為處事都很端莊,今日難得一見的小女兒作態讓人莞爾。
江雲亭也調整好心情,她想,去送考的話,說不得也能見到慕子明。
她總得問個清楚。
府中的訊息送到沈遇麵前時,沈遇正在把玩著一個小盒子。
扶桑記得,那是表姑娘初來那日送給自家爺的禮物。
裡麵放著一種香,名為君子香。
在扶桑看來,那香氣非常好聞,幽冷而乾淨,可惜自家爺不喜歡身上染著各種香味,從不用香。
“爺,人找到了,要去告訴表姑娘嗎?”
想到查到的訊息,扶桑這話問的猶豫。
沈遇看著盒子中的香,一時冇說話。
江雲亭手很巧,盒子裡的香被塑造成蘭花的模樣,精緻的像個貢品。
“怎麼,你很喜歡她?”
沈遇撩起眼皮子,淡淡問了一句。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扶桑卻縮了縮脖子,嘿嘿討好笑著。
“表姑娘人美心善還能乾,還不會纏著爺你,老夫人都喜歡的緊呢。”
想到今早遇到的那兩個表姑娘,扶桑嗤笑。
就那兩個的小心思,還想讓爺高看一眼,做夢去吧。
麵對自家爺似笑非笑的眼神,扶桑壓力很大,他看著桌子上的資料,表情有些苦惱。
“我這不是覺得那個慕子明太不是個人了嗎?”
從表姑孃的表現看,她對那個慕子明是情根深種啊。
他可是打聽過,表姑娘從來到汴京後,一直在找他的訊息。
表姑孃的人夠聰明,可誰能想到,有人在暗中將慕子明的訊息全部截斷,就算是找一輩子,表姑娘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翻看那些資料,沈遇將盒子蓋上。
他十指交攏,整個人閒散的靠在椅子上,渾身透著一股慵懶的氣息,像是一頭正在休憩的野獸。
“慕子明背後是長樂郡主,這件事情我得想想怎麼處理。”
“你將慕子明的住所告知她就行,其餘的事情不要多嘴。”
來汴京就玩失蹤,其中有什麼原因,不用查沈遇也能猜到一二。
不過當事實擺在眼前,看著資料上慕子明和長樂郡主過於親昵的來往,沈遇冷冷勾唇。
“看在祖母的麵子上,我也不會讓我定國公府的表姑娘被如此小人欺負了。”
沈遇的聲音足夠平淡,可扶桑眼睛亮了起來。
爺這是要答應幫表姑娘啊。
說起來,這是這些年的獨一份呢。
各種想法在腦袋裡轉了一圈,扶桑冇敢多嘴,去傳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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