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謝衍掩在袖口裡的手微微收緊。
沈長寧這是在給他出氣麼?
可她不是最愛陸南淮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的如今說變就變了呢。
沈長寧神色如常,語氣平淡:“本公主為何不敢?”
她收了腳,看著如同死狗一樣的陸南淮,目露嫌棄厭惡之色:“且將他扔出去,並貼上告示,本公主要讓這全盛京的人都曉得,他陸南淮無視律法,擅闖公主府,意圖被本公主圖謀不軌。”
“幸而有仙人穀高手庇佑,才使得本公主逃過他的魔爪。”
如此罪名,陸南淮擔不起,國公府也擔不起。
但她需得這麼做,她不是要讓世人知曉陸南淮的罪名,而是要讓他們知道,她沈長寧,是仙人穀護著的人。
以往父兄總是告訴她要低調,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她和仙人穀有關聯。
理由是她羽翼未豐,怕風頭過盛招來禍端。
而這些最後都成為了沈永安的墊腳石,她死時,便是連仙人穀的那些人,他們也未曾放過。
她的師父們知道她被用來擋天劫,前赴後繼趕來救她,最後全都死在了沈永安為他們精心設下的陷阱裡。
心口處傳來一陣細密的疼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仙人穀有一仙人令,不論是誰,但凡手持仙人令者,即可號召所有散遊在外的仙人穀高手,為自己所用。
可上一世,陸南淮卻哄著她將自己手裡的仙人令送給了沈永安。
他們用她的仙人令,將仙人穀的所有人都趕儘殺絕,一個不留。
沈長寧嘴角勾起一抹諷笑,不急,有些報應,總該是要報在他們自己身上的。
堂堂國公府的小公爺,被人從公主府裡如同死狗一樣丟出來。
曾經有多風光霽月,如今就有多狼狽。
而更讓所有人驚訝的是,公主府裡居然有一大批仙人穀的侍衛,真不愧是攜祥瑞而生的長公主。
沈永安在自己的破屋子裡聽到這訊息後,拿了件破舊的鬥篷,急忙就要出門,卻遭東陵堵了去路。
“永安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公主說的果然冇錯,隻要陸小公爺一出事,永安姑娘必定是坐不住的。
“你個賤婢,莫非也想攔了我的去路不成?”
東陵的確是冇有資格,先前皇帝和太子就親口說過,沈永安在這公主府裡,無需過多拘束,她可以自由出入,誰都管不著。
便是連沈長寧都不行。
東陵笑了笑,輕聲道:“奴婢自是不敢攔的,隻是公主這會兒身子疲乏,特意讓奴婢過來找你,去公主跟前兒伺候著。”
“你說什麼?”沈永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賤人竟是要讓自己去伺候她?
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冒牌貨罷了,也敢讓她去伺候著。
沈長寧怎麼不去死啊。
沈永安在心裡不斷地詛咒著沈長寧,心裡的怨毒幾乎都快要溢位來了。
“永安姑娘是不願意嗎?”東陵冷冷地看著她說:“雖說皇上給你了可以隨意進出公主府的特權,可冇告訴你,可以淩駕於長公主之上。”
“長公主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永安姑娘,你懂奴婢的意思吧?”
原先東陵也曾好幾次提醒過公主,沈永安有問題。
可那時候沈長寧被自己的父兄洗腦太嚴重,什麼都聽不進去,甚至一度認為東陵心懷不軌,對自己不忠。
直到死的時候才明白,連東陵都能看清白的事情,她卻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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