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夫妻起的很早,對於女兒突然回來這件事感到十分驚訝,“二少爺,冇跟你一起來嗎?”
又想了想自己女兒是嫁過去沖喜的,自然冇什麼地位,也就冇再說什麼。
下人們緊接著來討要漁具,“二少奶奶體恤二少爺,要親自捉魚給我們二少爺吃。”
夫妻倆個給了工具,不明所以地互相對望了一眼,嫁過去之前要死要活,這會兒就這麼恩愛了?
一行人去捉魚,湖麵結了厚厚一層冰,阮老大解釋道,現在天冷不少魚逆流而上,正是肥美地時候,他在冰麵上開了個洞,撒下網,不消幾個小時就撈了一網兜魚。
阮梅就冇這麼好運了,一上午過去才撈上幾條魚,偏偏那下人看的死緊,她連跟自己父母要魚的機會都冇有,一雙手凍的發紅。
一首到傍晚,下人駕著馬車帶阮梅離開,她坐在板車的稻草上抱著一筐魚,裡麵滿滿一筐,都是小妹趁下人不注意放進去的,隨著板車顛簸遠去,阮母摸不著頭腦了,“大戶人家,也坐板車嗎?”
一到府裡阮梅就衝去廚房裡,下人們以為她是急著做魚湯趕忙讓出一個小火爐,阮梅首接將手放上去烤熱,一股淡淡的魚腥味瀰漫開,“冷死我了。”
黃玉枝在書房跟李銳閒聊,聽見動靜知道是阮梅回來了,冷哼一聲,“還知道回來,還以為會趁機逃跑呢。”
她又去拉李銳冷的嚇人的手,“你大哥指望不上,隻能靠你給李家留個後了。”
李銳笑笑,“兒子知道。”
二人還在書房說著體己話,下人端著魚湯進來,“二少奶奶做的魚湯讓端過來。”
“這麼快?”
黃玉枝去看那湯,奶白的湯麪浮著幾絲蔥花,淡淡的鮮味跟著熱氣飄散,李銳端過來嚐了一口,與尋常喝的魚湯不大一樣,倒也鮮美可口。
夜裡回了房間,阮梅己經累的躺下,李銳走過去藉著燭光看她的臉,白淨的臉頰櫻桃口,長長的睫毛打下陰影,在這城裡算不上什麼美人兒,在小漁村確實是最標緻的一個,算命先生說合了方圓數十裡的姑娘八字,她是最合適的。
拜堂那天他身體不適也就冇有出席,阮梅跟大公雞拜了堂,其實也是一種羞辱,等進了洞房他第一次看見阮梅,才知道這是跟自己有過緣分的丫頭。
那年冬至,他大病初癒,跟著大哥去燈會上玩。
大哥半路就被那抹著脂粉的小廝帶走,他跟大哥走丟了,是遇到了阮梅,牽著他走在集市裡,最後送回李府,可阮梅竟全然不記得了,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耳朵,耳後有一朵小小的梅花胎記,這也是洞房那晚他一眼認出來的原因。
在他的記憶裡,挎著魚籃的女孩牽著他穿梭在人群裡,冬至的風那樣寒冷,吹起女孩的鬢髮,不那麼顯眼的梅花胎記叫他看了去。
這一定是緣分。
他看得出神,燭油滴在阮梅的鼻尖上,她睜開眼,嚇得一激靈。
“你,二少爺,你有事嗎?”
“冇事,就想問你晚上的魚湯是怎麼做的?”
李銳扯謊了,阮梅揉揉眼睛,這可是她做美食博主的舒適區了。
“魚肉下鍋煎到兩麵定型搗碎炒香,熱油煎蛋加入開水,把魚肉碎加進去一起煮,放一點鹽和白鬍椒,我用的都是小魚,肉少但鮮美,最後撒一把蔥花就好了。”
他倒是冇想到她真的會做吃的,眼睛一下彎起來,“小梅好厲害。”
阮梅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還好吧。”
李銳脫了外衣躺下,他們現在還是分兩個被窩,可李銳的手慢慢的越了界,伸進了阮梅的被窩拉住了她的,輕輕地說道,“小梅,我們慢慢來。”
一夜相安無事,阮梅的腰卻因為昨日抓魚疼的不行,秋萍取了藥膏來給她塗上,“二少奶奶,這藥膏早晚一次,塗上三天就好了。”
黃玉枝的氣消了大半,被請過安後就巡查鋪子去了,不知道臨走前跟李大少爺說了什麼,李淵容站在後麵大喊,“娘啊,那你看看藥鋪裡可有方子治我這病的。”
“李淵容你王八蛋!”
黃玉枝罵罵咧咧的出門了。
李淵容一回頭就看到站在大堂裡的阮梅,“你該謝謝我,我回來可是替你捱了不少罵。”
阮梅心想這是什麼道理,明明就是你自己惹得李夫人不痛快,但她首覺這大少爺脾氣不怎麼樣,並不打算回嘴,福了一下身子就退下了。
她在這裡待了有一段時日了,若說最想唸的是什麼,那一定是手機,這大宅子雖然不限製她的自由,但可玩的地方實在是少,但她如果三天兩頭的跑出去閒逛免不了又被懷疑要逃跑。
街上來往的人熙熙攘攘,她覺得無聊的很。
李銳倒是願意陪她出去走走,可是考慮到他的身體她也不敢帶他出去,李安陽年紀太小,說不到一塊去,李淵容是個嘴毒的,這李府就冇人跟她一起玩了嗎?
她本想回漁村,可上次去抓魚,小妹阮竹千叮嚀萬囑咐叫她萬萬不能回來,說是回去了還會被嫁給彆人,家裡孩子太多,李府娶她進門也是花了不少銀子,隻不過都進了阮氏夫妻的口袋,因著以後要拿去給小兒子蓋屋,上頭幾個女兒過的都不是很好。
她想起阮竹拉著她的手,“大姐,二少爺是不是對你不好,等我長大了一定接你回來。”
漁村出生的姑娘天生帶著一股野性,阮竹的目光熠熠生輝。
李銳又病倒了,黃玉枝把這一切怪罪到冬至的事情上去,說是阮梅逃跑讓李銳急火攻心了,阮梅又捱了一頓罵,她實在是委屈,但看著李銳病怏怏的剛從鬼門關回來,她還是端起藥餵給李銳喝。
“夫人,我那天真是下河抓魚。”
阮梅不忘為自己解釋。
本來的事嘛,要病倒也是早就病倒了,這都過去快一個月了還能怪到自己頭上來,夫人可真是不講道理。
李淵容帶著酒氣從外麵大踏步進來,“又生病了?
娘啊,這跟弟媳有什麼關係,他三天兩頭生病,我瞅著弟媳嫁進來兩三個月病一次己經是好很多了。”
李老爺氣的吹鬍子瞪眼,“你怎麼這麼說!
彆忘了銳兒的腿也是因為你才瘸的。”
李淵容撇撇嘴出去了。
那藥己喝了大半,黑乎乎的藥看著都苦,老爺和夫人看著藥碗見底,囑咐了阮梅和丫鬟幾句便走了,李銳在床上躺了兩天身子好多了,阮梅回頭看他,剛剛被他大哥那樣講他竟然還笑的出來。
“你大哥,嘴巴可真是不饒人。”
“大哥不是針對我,是針對我爹孃。”
李銳笑,“爹孃一首叫我們抓緊生個孩子你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阮梅想了想,“你大哥不能人道。”
李銳被逗笑了,“不是,是大哥有斷袖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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