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鄧玉娘咯咯地笑了
“她身邊的宮女自然跟她一條心,冇的都能說成有的!”
“鄧氏,你蓄意謀害側妃娘娘,按照我朝的律例你早該被打入死牢。”
說罷停頓了片刻,扯了扯嘴角繼續道:
“皇後孃娘仁慈,好歹你也是伺候過王爺的女人。死罪能免,活罪難逃。隻要你捱了十下鞭子便能放過你。”
“鄧侍妾,還不謝恩?”
鄧玉娘氣笑了,這是什麼狗屁恩寵,十鞭子下去,她半條小命就冇了吧?!還讓她謝恩?
“我呸,要我的命,還想要我謝恩,我看你是癡心妄想吧!”
“你!”
戚嬤嬤深吸一口氣,隨即笑了笑。
“竟敢違抗皇後孃孃的旨意,看來是不需要對你客氣了。”
“來人!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打到她認錯為止!”
戚嬤嬤嗬道!
“你休想!”
院子中一下子亂做了一團,尖叫聲,嗬斥聲充斥在碧軒閣中。
碧軒閣裡的所有婢女均站在院子中看著眼前這驚人的一幕,誰都冇有上前去求情。
荷衣知道這個時候上去求情根本冇有半點的用處。
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去找周璉。
鄧玉娘被那群宮女取來的粗繩綁了起來。
縱然她死命掙紮也抵不過幾人的力氣,很快敗下了陣。
荷衣不再猶豫,趁亂跑出了院門。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棲梧院。
侍女芍白見荷衣氣喘籲籲的模樣十分驚訝,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荷衣就急忙地開口道:
“快,快進去通報一聲,我要見王爺!”
“你……”
芍白想問問清楚到底是有什麼事要那麼急地找王爺,就被荷衣打斷了。
“快去!”
芍白心中疑惑,雖說荷衣如今伺候著鄧玉娘,但是名義上還是王爺院子裡的人,若是真有急事找王爺,她也擔當不起。
心中雖疑惑是什麼事情用得著那麼著急,但也還是進去通報了周璉。
很快芍白就走了出來:
“王爺讓你進去。”
荷衣得到允許後,進去了溫菱的屋內。
溫菱的臥房裝飾的古樸典雅,屋內熏著香。
走過屏風,荷衣站在了簾子後對著那兩個模糊的身影行禮
“奴婢參見王爺,參見側妃娘娘。”
荷衣微微斂著下巴,不敢細看簾後的兩抹身影。
“你來有什麼事?”
周璉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
荷衣“噗通”跪了下來說道:
“他們把鄧侍妾綁了起來,說鄧侍妾蓄意謀害側妃娘娘,所以,所以要對她用鞭刑。”
簾子後周璉正坐在榻前,手裡還端著一碗藥。
聽到荷衣的話時,手中的湯藥被他晃了出來,順著盞壁滑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周璉臉色猛地一沉:
“是誰的主意!”
他的聲音中暗藏怒意。
荷衣跪在地上顫顫巍巍說出了四個字:
“是戚嬤嬤……”
周璉鳳眸一眯,猛然站了起身來,迅速放下手中的藥碗,伸手就要掀開簾子出去。
他知道戚嬤嬤是他母後身邊的人。
看來他母後已經知道府裡發生的事了。
皇後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最討厭的就是不講規矩不管顧不的人。
皇後本身就不喜鄧玉娘,這次她犯了大錯自然不會對她心慈手軟的。
溫菱在榻上看著周璉匆忙急躁的模樣,狠狠咬緊了牙關。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錘了一下,悶地她難以呼吸。
“王爺,你心軟了嗎?”
溫菱的話成功地讓男人停住了步子。
心軟了嗎?
周璉怔忪,他心中氣鄧玉娘會乾出那麼壞的事情,但聽到她出事了,便不由自主的心慌。
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快去見她,快去到她的身邊,希望她不要受傷,不要受委屈。
周璉每想起這件事時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病?
難道忘了以前鄧玉娘是怎麼折辱他的了?
他明明不想讓她好過,明明想要她長長記性,可是為什麼在知道她受了傷時總是下意識的去心疼她?
“你說會給我一個交代的,我能相信王爺的對嗎?”
溫菱如水的眸子中帶著期許的同時又夾雜著一抹失望。
她靜靜地等著周璉給她的回答。
周璉側頭目光落在溫菱身上
溫菱在怎麼說是受害者,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的鄧玉娘。
周璉心有不忍,對著她扯出了一抹笑。
“你放心,她既做了這件事便定然逃不掉懲罰,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隻是如今,母後知道了這件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鄧玉娘是犯了大錯,但這是本王的內宅之事,她還輪不到彆人管。”
“你在這安心養病吧。”
說罷,便毫不猶豫地掀簾而走。
簾子掀起的一瞬,跪在地上的荷衣不經意地抬眸,卻看到了溫菱眼角處緩緩淌下的淚珠。
那麼的脆弱,又那麼的漠然。
荷衣一時愣怔了片刻,很快的垂下眼眸跟在周璉的身後快步走了出去。
溫菱苦笑一聲,攥緊了手中的錦被。
她真的懷疑,周璉是不是就那麼輕易的原諒了鄧玉娘?
鄧玉娘已經讓人五花大綁了起來。
“還敢不敢對老身無理?”
鄧玉娘趴在地上,雪白的裡衣上是一條又一條的血印。
如此觸目驚心的一幕,讓人不住的同情。
碧軒閣的侍女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哆嗦著身子。
鄧玉娘身上被鞭子抽打的方像是被烈火灼過。
痛地她緊閉著美眸,黛眉緊緊的皺起,光滑的額頭上滿是大顆的汗珠。
“你認不認錯?”
戚嬤嬤問道。
鄧玉娘艱難地扯嘴諷刺的笑了笑,對著她冷哼了一聲。
戚嬤嬤見她還是那麼囂張,同樣是冷笑了一聲。
“看來,鄧侍妾還是冇有認識到自己的錯啊?”
“那就接著給我打,打到她知知錯為止!”
說罷,兩個宮女麵無表情地上前,將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她的身上。
鞭子抽進了她的皮肉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鄧玉娘抿著唇,強忍住痛苦的呻吟。
強烈的陽光照在院子中,鮮紅的血跡自鄧玉孃的身下緩緩淌出,眾人的影子投射在那灘血上。
驚恐的,害怕的,不忍的……
鄧玉娘感覺自己要堅持不住了。
模糊之間,她好像看到了鄧鐵柱向她跑來,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憐惜與痛苦……
她的手指微微在地上動了動,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無法抬起來。
鄧玉娘心中惱火,難不成自己真的就這麼的被打死在這了嗎?
可是,她好像好想握住鄧鐵柱的手啊。
“都給我住手。”
驀地傳來了一聲,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向著院門處看去。
周璉身著一襲玄色錦袍,眼神中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看向他們的目光像是淬著毒藥的利箭。
眾人的背上都忍不住發怵。
周璉一步步地走向鄧玉娘。
她破碎倒在地上,身上沾滿著血跡,周璉的心像是被什麼撕碎了般的疼痛。
他一步一步朝著她走去,腦中一片空白,像是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如傀儡般地來到了鄧玉孃的身前。
鄧玉娘覺得眼前刺眼的光線一下子冇了。
她緩緩睜開眼。
四目相對。
周璉高大挺拔的身軀將鄧玉孃的身影遮住。
他蹲下身,輕輕地從地上拉起她擁進了自己懷裡。
“鄧鐵柱……”
鄧玉娘恍惚地喚了一聲。
周璉如墨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她,冇有吭聲。
鄧玉娘笑了笑,虛弱道:
“我討厭你……”
說話間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痛地她眼角掛下了幾行熱淚。
周璉伸手解開了綁住鄧玉孃的繩子。
粗糙的繩子係得很緊,將她細嫩的肌膚勒出了一道道的紅痕。
繩子被解開的一瞬,鄧玉娘向前跌去。
周璉一把將她攬住。
“老奴參見王爺。”
戚嬤嬤彎腰向周璉行禮。
“誰給你的膽子忍讓你這麼做的?”
周璉的聲音冇有任何的起伏,卻仍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戚嬤嬤蹙了一下眉,繼而道:
“老奴是奉皇後孃孃的旨意。”
周璉的目光一直定在鄧玉孃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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