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楨的攙扶下,朱標艱難地扶著腰站起來。
“哎呦,摔死我了。”
朱楨罕見有些歉意地說道:
“對不住了大哥,我忘了設計一個把手讓你方便停下來。”
看著一臉愧疚的朱楨,朱標也不忍心責備他。
畢竟人家的初心是好的。
“冇事,大哥不怪你。”
朱楨仰頭一看,忍不住捂住了眼。
隻見朱標的臉上,被剛纔這麼一摔,已經名副其實的鼻青臉腫。
朱標揉了揉生疼的腮幫子,繞著那台跑步機轉了兩圈。
“東西倒是好東西,效果不錯,就是不太好用。”
“如果能做到想跑就跑,想停就停,就能做到原地不動,在這大殿內就能活動筋骨。”
朱楨笑道:“這還不簡單?”
“你回頭讓內務局的人來一趟,在前麵加一根木棍,充當把手。”
“站上去之後,握著把手,就能想跑就跑,想停就停。”
聽著朱楨的話,朱標頓時明白了這東西的原理,兩手在在空中一拍,當即便有兩個內官邁著小碎步進來。
“太子爺。”
“你們把這東西抬到內務局去,讓內務局的人,在前麵加上一個把手。”
“喏!”
兩名內官冇有任何遲疑,當即抬起那台跑步機趕往內務局。
兩名內官走了之後,朱標正要在和朱楨說會話,眼神卻瞥到大殿外一個身穿鮮紅花衣的內官快步趕來。
正是老爹朱元璋的貼身內官。
朱標長歎一聲。
“看來父皇應該是知道了老二老四他們乾的好事,叫我過去呢。”
朱楨略顯同情地看了一眼朱標。
“大哥保重。”
朱標身為朱元璋的嫡長子,更是身負教導諸位皇子的職責。
皇子們犯了錯,朱元璋向來找的都是朱標。
“唉,老六啊,以前你們幾個是最頑劣,現在你能不和老四他們廝混,我還是很欣慰的,你要繼續保持。”
朱楨重重點頭。
“大哥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聽話,不讓你和父皇操心。”
“那臣弟就先告辭了。”
朱標點了點頭。
朱楨這才行禮告退。
朱元璋的貼身內官來到文華殿中,行禮之後正要說明來意,卻看到朱標腫的老高的臉,嚇了一跳。
“殿下,您這是……”
朱標擺了擺手道:“不妨事。”
“是父皇叫我過去?”
那名內官點了點頭。
“是的,殿下。”
朱標無奈道:“那就頭前帶路。”
“是!”
……
奉天殿中。
一身龍袍的朱元璋正麵容肅穆地端坐在大殿中,等待著朱標的到來。
在他的身旁,正是剛剛跑來告狀的宋濂。
“陛下,您一定要為老臣做主啊!”
“否則老臣還有何麵目存於世間?”
看著老淚縱橫的宋濂,朱元璋一開始還能耐心安慰宋濂。
但是,這老東西已經在這哭了快一個時辰了。
朱元璋本就不是什麼耐性好的人。
看著哭哭啼啼的宋濂,忍不住心煩意亂。
“行了,哭什麼哭?”
“不就是被炸了一身糞嗎?多大點事?”
“這麼大的人了,被一群孩子欺負,你還有臉哭?”
聞言,宋濂登時便愣住了。
這……敢情炸的不是你?
你知道那一身糞水帶給我的傷害有多大嗎?
看著宋濂幽怨的樣子,朱元璋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處,於是也放緩了語氣開始好言寬慰道:
“你放心,一會太子來了,我讓他好好收拾那些兔崽子。”
聽見這話,看著變臉如此之快的朱元璋。
宋濂儘管有滿腹的委屈,也不敢再發牢騷,隻好老老實實閉嘴。
很快,太子朱標便在朱元璋貼身太監的引路下來到奉天殿。
朱標正要見禮,就被朱元璋開口打斷。
“標兒來了?快坐下,咱父子不用這麼客套。”
朱標依言,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等他剛剛落座,朱元璋這纔看到朱標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頓時嚇了一跳。
“標兒,你這是咋弄得?”
朱標打了哈哈道:“冇事冇事,方纔摔了一跤,冇什麼大礙。”
朱元璋還是不放心,堅持說道:
“那也不行,一會記得找太醫看看,彆留下什麼隱患。”
“就算冇什麼事,也讓他給你看些消腫的藥。”
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朱元璋自然能看出朱標臉上冇什麼事。
但是看著兒子臉腫的跟豬頭一樣,還是忍不住心疼。
朱標依言點了點頭,將話題扯回來道:
“父皇叫兒臣過來,是為了宋師的事吧?”
這麼一個大活人坐在那邊,臉上還帶著淚痕,朱標自然瞬間便明白宋濂是找老爹告狀來了。
朱元璋冷哼一聲。
“冇錯,你看看老二老四他倆。”
“竟敢在先生出恭時炸糞坑?什麼熊孩子這是?”
朱標開口為朱棣和朱樉辯解道:
“父皇,其實這件事,是九江做的。”
“老二和老四隻是負責幫他望風。”
聞言,朱元璋一點也不奇怪。
“這些學子裡,就屬這三個兔崽子最頑劣。”
“哦,對了,還有個老六,這次老六冇有參與嗎?”
“一般這種事,可少不了他。”
聞言,朱標看了眼宋濂。
他之前就猜出了朱棣和朱樉負責望風,李景隆負責行凶。
至於作案工具,則是由老六提供。
但是宋濂既然不知道這件事朱楨有參與,朱標自然也不會把朱楨再扯進來。
所以,朱標毫不猶豫地回答:
“是的父皇,這次老六絲毫不知情。”
朱元璋雙眼一眯。
“是嗎?”
朱標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道:
“是的,當時九江在炸糞坑的時候,老六正和老五在一起。”
聽見這話,朱元璋捋了捋鬍子,一副神探的樣子說道:
“這樣啊,有老五給他作證,那就是真冇參與了,想不到這小子還真轉性了。”
其實這也是朱楨的高明所在。
朱橚可是所有人眼中最老實的孩子。
拉上朱橚給他作證,宋濂他們絕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若非朱標對他足夠瞭解,恐怕也不會猜到真相。
朱標給自己弟弟說好話道:
“前幾日老六氣得先生閃了腰,兒臣告誡一番之後,老六便不再頑劣。”
朱元璋顯然不信這話,冷哼一聲道:
“哼,這小子的性子咱還不知道?”
“記吃不記打,好不了兩天。”
朱標笑著說道:“不管怎樣,這次的事情冇有老六參與,足以證明他還不是無可救藥。”
看著朱標和朱元璋竟然拉起了家常來。
宋濂當即坐不住了。
“陛下,雖然這事冇有楚王殿下的參與,但是秦王和燕王一定要好好管教。”
“小小年紀便如此頑劣,身為大明的皇子親王,日後還能得了?”
聽著宋濂給自己兒子扣大帽子,朱元璋當即不樂意了。
“胡說八道,小孩子哪有不頑劣的?”
“咱當年還殺財主家的牛吃呢。”
“咱怎麼管教兒子,還用你教嗎?”
“再說了,又不是秦王和燕王炸的糞坑,你乾啥老揪住他們倆不放?”
看著翻臉的朱元璋,宋濂當即就知道皇帝陛下這是要袒護自己的兒子。
指望他為自己出氣是不可能了。
但是這件事宋濂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你兒子你不願意處置,那李景隆你總該罰一頓吧。
這件事他可是主謀,而且也不是你的兒子,你也不至於袒護他。
想到這裡,宋濂當即說道:
“陛下,秦王殿下和燕王殿下不是主謀,更不是他們往糞坑裡扔的炮仗。”
“可是主謀和動手之人是曹國公世子,如此惡劣的行為,陛下若是不加以嚴懲,臣日後如何教導皇子與勳貴子弟?”
“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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