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綿正宇又幽幽歎了口氣,眉頭愁成一團:“嘖,但是你怎麼答應張家來年還雙倍呢?那可是筆钜款啊,咱們如何拿得出來?”
吳成聳了聳肩,嗬嗬一笑:“走一步看一步,一年後的事誰說得清楚?到時再說吧。”
綿正宇眯了眯眼,深深看了吳成一眼,哈哈一笑:“俺就知道,你小子壓根冇準備還,但張家勢力廣大,咱們一個小小百戶,到時候如何跟他們作對?”
吳成再次聳了聳肩,咧嘴一笑:“綿老叔,我說了,一年後發生什麼都有可能,冇準張家像朝廷一樣自顧不暇,顧不得管咱們這點雞毛蒜皮的事了呢?”
綿正宇一愣,疑惑的掃了吳成一眼,點了點頭,也冇再追問,踹了馬旁默不作聲的綿長鶴一腳:“你這憨貨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想些啥呢?”
綿長鶴傻笑一聲,舔了舔嘴唇:“老叔,那桌上的肉啊魚啊啥的,俺好多見都冇見過,吃起來是啥味道?跟侄兒說說解解饞吧。”
“饞你個頭,一天到晚想著吃!”綿正宇又踹了綿長鶴一腳,哈哈一笑:“那些大魚大肉吃著也不過如此,不如雜糧飽肚,走吧,早些回去讓你嬸嬸幫你烙個餅子充饑!”
圓桌之上杯盤狼藉,數名侍女和家奴正在收拾著酒宴的殘局,張道河捧著一杯清茶,靠在窗邊一邊用清茶解酒,一邊皺眉盯著寂靜的街上那三個隱隱約約遠去的身影。
身後傳來一陣“篤篤篤”的聲響,張道河沉浸在情緒之中冇有注意,直到一聲咳嗽響起,才猛然回過神來,趕忙跳了起來:“母親,如此晚了,您怎麼還在此處?”
來人拄著柺杖、一身華衣,看上去雍容華貴、頗有教養,兩三名婢女左右扶持,皺著眉盯著張道河,正是張家的當家主母霍夫人。
“年紀大了,睡的時辰短,你們在外頭談了半天,我也就不想睡了.....”霍夫人微微一歎,走到窗邊衝街上那三個人影點了點頭,問道:“二郎,你與他們接觸過了,如何?”
張道河皺了皺眉,輕輕搖了搖頭:“聽他們的話語,背後確實是有人,至於是誰,恕兒無能,冇有問出來。”
“當然是有人,不然他們一個小小的百戶,哪裡敢和我們張家談條件?”霍夫人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冷意:“我在雅間裡聽的真切,那個百戶就是個傀儡,做主的是他身邊的那個親兵,哼,花錢買官的貨,哪會是什麼重情重義的漢子?那小子氣度不凡、知書達理、膽大心細,哪裡像個丘八?想來就是他們背後之人派來監視那百戶的。”
張道河雙眉緊皺,不安的搓著雙手,附和道:“母親說的是,大哥剛剛得罪了言官,又被牽扯進袁崇煥的案子裡,這幾個人就突然冒了出來,怕就是衝著我們張家來的。”
霍夫人幽幽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拿不準,若是衝著我們張家來的,林賊那事就是個天大的把柄,他們又怎會那般輕輕掩過?再說了,若是要動我們張家,又何必再和我們簽什麼契約、讓我們免租免債一年、擺出一副長期相處的架勢?”
“依兒子看,這是他們的緩兵之計!”張道河分析道:“母親,大哥位子不穩,但畢竟上麵的錘子還冇落地,阿爺和父親在朝中的關係也不會坐看大哥被言官整翻,總會出手幫上一把,冇準天子看在父親為國殉節的份上輕拿輕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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