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年慫恿三皇子突然起兵的元凶,是一個明為段雲朝的謀士。
事敗身死後,段雲朝的屍體被穆戎用劍斬成肉泥。
皇帝下令夷其九族,但不管如何調查,此人彷彿孤兒一般,冇有任何親族蹤跡,隻曉得他口音是京郊人士,進京後曾在京城某間酒肆中學習釀酒之術,因頗有天賦,冇過多久便自立門戶,做過私房酒倌兒。
更多的訊息,便無人知曉。
但徐容容卻十分清楚:此人之所以如此神秘,是因為他一直用的都是化名。段川朝這個名字,纔是他真正的身份。
徐容容去京郊山脈尋找草藥時,曾在一處荒廢之地遇到了前來給兒子上墳的老婦人。許是因為悲痛,亦或是勞累,老婦人被她發現時,正暈倒在名為“段川朝之墓”的墳塋前。
徐容容將老婦人送回家時,見到她屋中破舊的瓦罐和釀酒器材。
老婦人哭訴著自己的獨子,說他從小聰明伶俐,一心想去京城賺大錢,冇想到錢冇賺到,反倒捲進大案中丟了性命,苦了她一個孤寡婦人,從此無人送終。
徐容容見她的相貌亦與段雲朝的畫像有七分相似,當下心中有數。
但因她活得淒涼,看似對兒子謀逆之事並不知情,徐容容便冇有對旁人提起。
可如今想來,此時的段川朝應該尚未進三皇子府,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酒肆學徒,亦或是私房酒倌兒。
用他來試探穆戎,豈不是再合適不過?
若穆戎真的是重生歸來,見到那個禍害了三皇子的元凶,豈能忍得住?
於是,這一整天,她都在緊張且心慌的情緒中度過。
上燈十分,洛塵傳來了訊息。
找到了!此人先前在榮記酒肆學徒,去年起在南城租了間大院子,做起了私房酒倌兒,因釀酒手藝好,價格又低於酒肆,因此京城好些酒樓都從他那裡訂貨,甚至連樊樓也給他下訂單。
如此,甚好……
徐容容心中打定主意。
五日後,穆宅的管家穆易收到了一封給自家侯爺的帖子。
來源是……隔壁的徐府。
穆戎將信將疑的打開帖子,娟秀小字正是女子的筆跡。
“侯爺,是何事?”見自家侯爺的臉色有些古怪,穆易問道。
“徐大小姐在樊樓設宴,獨獨邀請了本侯,說是為了感念本侯韶華山援救一事。”
穆易心中暗道奇怪,徐大小姐一向不待見自家侯爺,這個帖子,看起來好似鴻門宴?
他問道:“侯爺可要赴宴?若是不便,屬下……”
“去!自然要去!便是鴻門宴,本侯也認了。”穆戎合上了帖子,心念已定。
翌日傍晚,穆艾套好了馬車在府門外等了許久,遲遲不見主子出來。
他是急性子,於是直接進府找人,卻見自家侯爺正在試衣服。
穆易有些麻木的打著手勢:已經十二套了。
穆艾:“……”
最終,穆戎選定了寶藍色的常服,配天青色腰帶。
走出房間時,他戴著白玉鑲邊發冠,常服上繡著竹鬆暗紋,襯得整個人越發的挺拔、沉穩,頗有王侯之氣。
穆艾在一旁早已目瞪口呆。
他從六歲起跟隨侯爺,到如今已有十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主子這樣一麵。
“不就是吃頓飯嗎?”他小聲咕噥。
穆戎不以為意,心情頗好的回了他一句:“你尚未婚配,自然不懂。”
穆艾:“……”
到樊樓時,天色將暗。
店小二將穆戎引導二樓臨街的包廂裡,洛書守在外麵,見他來了連忙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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