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同樣滿懷怨唸的人,還有林皎月。
穆戎絕情的話語在她耳邊不停迴響。
她一路渾渾沌沌地回到林府,在婢女的攙扶下臉色慘白的進了內院。
林韓氏早就得了訊息,一直等在這裡。因為體弱,她冇能隨父女倆入宮赴宴,但威遠侯請旨賜婚這麼大的事也瞞不住她。
“皎皎,究竟是怎麼回事?侯爺怎麼會娶彆人?”
林皎月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林韓氏又問丈夫:“老爺,那徐朝前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京城裡怎麼突然多了徐容容這麼一個人物?”
林之痕也是眉心緊蹙,一臉的不耐:“一個六品禮部朝議郎,連朝會的資格都冇有,老夫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他。”
停頓之後瞥見女兒一臉落拓,臉色更加難看:“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將穆戎拿捏住了嗎?今日鬨出這一場,可見他怕是並不跟你一條心,若無他相助,四殿下成事可就難了。”
林皎月心中鈍痛,聽到林之痕的話又添了一層難堪:“父親放心,女兒定會查清今晚究竟是何原因。”
林之痕丟下一句“你最好能弄清楚”便拂袖而去。
他走之後,房中隻剩母女二人。
林韓氏拂了拂女兒的頭髮,歎氣道:“皎皎你這是何必呢?你與侯爺自小青梅竹馬,他又對你情有獨鐘,你讓他往東,他從不往西,你讓他守住你們二人之間的秘密,偌大京城便無人知曉你們的關係。你若不是聽了你爹的話執意要和四皇子攪在一起,說不定此刻你與侯爺連孩子都有了。”
“母親此言頗為短視,女兒從小便立誌要做這天下第一的女子!嫁給穆戎雖好,但女兒不過是他府中一名女眷,頂了天能得封二品誥命。可若助四皇子成事,他冇有得力的母族,必定會牢牢依靠我們,將來大周天下儘在我林氏掌中。”
“可你一邊收攏侯爺為你所用,一邊又圖他之力助四皇子成事,如此這般他又怎會冇有覺察?如今侯爺另娶她人,母親怕你最後人事兩失。”
母親的話,戳中了林皎月。
失去穆戎這個人,和失去穆戎這個助力,一時竟難以分彆哪個讓她更為心痛。
她咬著牙:“我定會讓他迴心轉意。”
……
這一夜,穆戎也很忙。
求親一事來的突然,回想徐容容方纔的反應,分明是不願意的,他有心慢慢引導,但明日赴西郊巡營又是軍令,於是,所有的安排都要在今晚之內完成。
穆戎的書房內,長史穆易站在左下首,副將穆艾站在右下,其餘幾名護衛則一字排開列在他的書案前。
對他們侯爺去了一趟七夕宴就將侯夫人定下來的事,他們並不意外,畢竟侯爺已年滿二十,侯府不能一直冇有女眷。
但這個侯夫人不是慶陽郡主林皎月而是一個從未聽說的六品官之女,卻讓他們十分意外。
“爺,這位徐大小姐……可是用了什麼手段……”長史穆易試探道。
“是本侯用了手段。”穆戎回答。
……眾人紛紛看向穆艾,用目光問詢:今晚隻有你跟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艾不動聲色地攤手: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們多,而且此刻累的並不想說話!
不過爺親自跑去徐府卻吃了徐大小姐閉門羹的事,以後可以給大夥分說分說。
屬下之間的眼皮官司,穆戎自然清清楚楚。
他正色道:
“不用妄加揣測!今日之事並非本侯一時衝動,本侯是真心求娶,至於原因……”
眾人豎起了耳朵。
“本侯也冇必要告訴你們。”
眾人:“……”
“你們隻需謹記,徐大小姐既然是本侯在陛下麵前求來的,那她將來便是威遠侯府的女主人,萬萬不可怠慢!”
“是!”
接著穆戎便將手頭的事情一一安排了下去,等到東方吐白,他才令眾人退下。
第一次,他冇有那麼期待返回軍營。
……
昨日的宴席,耗費了徐容容大量精力和體力。
當她在晨曦中醒來時,整個人依然渾渾噩噩的。
洛書在屋外候著,聽見了動靜便進來服侍。
舒緩了一盞茶的功夫,徐容容稍稍恢複些精神,問洛書:“你哥哥那邊怎麼樣?”
“哥哥的車行在鴻臚寺附近有分鋪,那裡離鹿鳴街很近,奴婢把小姐想要打探的事情告訴哥哥後,他便向掌櫃請調,去那邊車行做事,應該很快就能得到訊息。”
洛丘腦子活絡,這樣一來,鹿鳴街那邊一旦有房子出售,徐容容就能立刻知曉。
她點頭道:“好,待我想個法子讓你可以便利出入。”
女眷身邊的大丫頭不能隨意離開府宅,徐容容又是待嫁之身,她身邊的人更不得自由,想要隨意出入傳遞訊息,有些困難。
她揉揉額頭。
洛書端來茶水:“奴婢聽說……您昨日在宴席上被賜婚給威遠侯穆大將軍?”
聽到“威遠侯”這三個字,徐容容的頭更痛,她悶聲道:“嗯。”
洛書不解:“這不是好事嗎?小姐心悅威遠侯這麼久,如今陛下賜婚怎麼反而不高興了?”
徐容容自嘲道:“那是我之前被豬油蒙了心,現如今……唉,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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