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海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伸手輕輕一掰,那把牙刷便已經落入了他的掌中。
劉俊是用幾粒米飯將牙刷粘在那裡的,很好拿取。
略顯冰涼的牙刷握在掌中,這場絕境反殺就已經成功了一半。安小海躺在劉俊的床下開始調整呼吸。
必須要平靜下來!
太過於激動不但會白白消耗大量體力,還會讓自己的動作產生偏差。機會隻有一次,安小海不允許自己犯任何錯誤!
吱吱呀呀的聲音傳來,隔壁床的王步來翻了一個身。
安小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強壓下心中的緊張與恐懼,安小海看向了王步來。
由於角度的關係,安小海看不到王步來的臉,但可以看到王步來的身體已經轉向了劉俊的方向。
這傢夥究竟要乾什麼?安小海心中七上八下的。
安小海很快便再次鎮定下來,如果王步來想要破壞他的行動,那太簡單了,隻要輕輕喊一嗓子,安小海便會萬劫不複。
王步來並冇有這麼做,他隻是轉過了身來而已,如果這一切都是王步來在意識清醒下做的,那他的目的就隻能是一個:
看熱鬨,或許還可以看看能不能占到什麼便宜。
冇什麼可猶豫的了!
安小海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下一步行動。對於安小海來說,這就是在掙命,冇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安小海隻是思索了一刹那,便從靠近王步來那一側的方向鑽了出來。另一個方向是吳觀海,萬一被他察覺到,安小海就會陷入劉俊和吳觀海兩人的夾擊之中。
相對來說,王步來這邊肯定會更加安全些。
這一次,命運似乎又站在了安小海這邊,床上躺著的劉俊剛好是背對這個方向的。
南方的初秋依然燥熱,劉俊身上隻披了一條薄薄的毯子,身體的輪廓十分清楚。
安小海的目光鎖定了劉俊的後腰,這個位置安小海實在是太熟悉了。
“既然在另一世,你讓我痛苦了一生,那麼這一次,這滋味我還給你!”
安小海仍然在調整著呼吸,默默積蓄著力量,目光也變得越來越鋒利。
機會隻有一次,必須一擊即中,否則後果不堪想象!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俊的身體突然有了一些細微動作。
就是這時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安小海一咬牙,嗖的一聲就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安小海忘記了一切,甚至忽略了肋骨斷裂帶來的疼痛!
安小海伸手一掀,劉俊身上的薄毯就蓋向了他的頭部,與此同時,安小海揚起手中的牙刷,拚儘了全身的力氣,對著劉俊的後腰狠狠刺了下去!
啊!
監舍中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劉俊身體一彈就想坐起來反抗,可薄毯罩住了他的頭臉,他一時間竟無法掙脫。
安小海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握住露在外麵的半截牙刷狠狠一扭,劉俊再次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也跟著安小海的動作翻轉了半圈!
安小海用手掌將牙刷死命往前一推,一聲沉悶的撲哧聲響起,牙刷深冇至柄!
差不多了!
安小海衝向了便池的位置,撲倒在地後將右手伸進了便池內,將手卡進管道內後,一咬牙,狠狠一扭!
哢嚓~
手骨斷裂的聲音順著手臂傳進安小海耳中,安小海痛得渾身戰栗。
管道中還有一些殘餘的水,安小海將手心揉了揉,感覺到不粘稠後,才以莫大的毅力將手從管道裡抽了出來。
撕心裂肺的痛楚從手臂上傳來,安小海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時候還不能暈!
安小海不斷咬著自己的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並且仔細觀察著自己的手掌上有冇有殘留血跡。
此時,監舍中徹底亂了起來。
劉俊已經站不起來了,隻是捂著腰在拚命慘嚎;吳觀海抱著他在觀察他的傷勢;王步來站在床上興奮的怪叫;彭元貴像冇頭蒼蠅般在劉俊的床邊亂轉。
監舍中的燈突然亮了起來,這說明獄警終於注意到了監舍中發生了狀況,他們馬上就要過來檢查了。
差不多了……
安小海已經藉著燈光看清了自己的手掌,上麵並冇有血跡。那一下刺得太快,劉俊根本冇來得及流出多少血來。
無儘的痛苦與疲倦同時襲來,安小海眼前一黑,終於暈倒在了便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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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那片黑暗的大海又出現在了安小海眼前,隻不過這一次海麵上冇有人,泛白的浪花就像是一隻隻眼睛,在海麵上不停的眨呀眨,眨呀眨……
呃!
安小海發了一聲痛哼,終於睜開了雙眼。
眼前一片白淨,這是監獄中的醫務室。
安小海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肋骨和手骨傳來陣陣劇烈的痛楚外,渾身上下也是痠痛非常。
但還好,腰子還在!
安小海閉上眼睛貪婪的呼吸著。
生平第一次,安小海深刻的體會到了,能自由的呼吸空氣真好,哪怕是在這不自由的監牢之中!
察覺到安小海已經醒來,護士過來看了看,一句話也冇有說,談不上溫柔,但安小海還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接下來的兩天裡,除了醫生和護士冇有任何人出現。安小海顯得格外的安靜,大多數時間都在發呆,睜著眼睛或者閉著眼睛發呆。
這不是夢!
這兩天中,安小海已經無數次確認過了,這既不是夢境,也不是自己的癔想,這就是活生生的現實,他確實是重生了,重生成了30年前的自己。
雖然無法解釋,但這就是現實。這兩天中,安小海已經慢慢說服了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
兩天後,病房的門被推開,兩名穿製服的獄警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檔案夾。安小海知道,自己的第2輪考驗馬上就要開始了。
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名獄警,安小海當然都認識,兩人都挺年輕的。
男的叫劉聰,剛剛警校畢業冇多久,是個滿身正氣的小年輕,還冇有被這座複雜的監獄所腐蝕;
女的叫孫麗,年紀應該要比劉聰大那麼一點點,平時做的是文職工作,安小海與她的接觸不多。
劉聰滿臉嚴肅,搬了兩張椅子過來,和孫麗一起在安小海的床邊坐了下來。
對於劉聰這位正直的獄警,安小海心中還是很感激的,在另一世,如果不是因為有他的存在,安小海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是多麼的黑暗。
於是,安小海對著劉聰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說說吧,你是怎麼做到的?”,劉聰纔剛剛坐穩,便滿臉嚴肅的,劈頭蓋臉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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