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看著葉初予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倒下。
血順著她的身體不斷汩汩流出,不一會兒就聚成一小灘,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秦崢第一次這麼慌亂,第一時間就撥打了120,在等待醫院救護車來的過程中,他抱著她不斷幫她機械地止血,但腦中一片空白。
當年看著妹妹從手術室推出來,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時,他當時更多的是麻木,很多痛感是後麵才一點一點滲透出來,慢慢吞噬他整個人的。
而這一次,事發太突然了!
秦崢冇想到葉初予會對自己這麼狠,真不要要命了!
120急救車來了之後,趕緊給葉初予止血然後緊急送醫。
後來醫院人員報了警,警察到了把秦崢帶走配合調查,因為這看起來明顯是一起故意殺人案。
醫院手術室裡,全國最頂尖的外科專家親自執刀為葉初予手術。
醫院領導都高度重視她的傷情,因為葉初予是醫學界難得一遇的人才,如果……就這樣喪命,是業界的一大損失。
經過了專家十幾個小時的奮力搶救,終於為葉初予完成了手術。
手術很成功,接下來隻要在ICU持續觀察一週,如果冇有什麼併發症,她就可以脫離危險期,這段觀察期也是相當重要的。
接下來的一週裡,醫院抽調出最核心的醫護人員對葉初予日夜守護照看,她的生命力也彰顯了非常頑強的特點,挺過了高燒併發症,終於轉危為安。
由於葉初予的資料非常少,能聯絡到的隻有她的妹妹葉淺予,所以醫院最先給葉淺予打了電話,葉淺予連夜從港城飛過來,衣不解帶地在ICU外麵守了一週多,知道姐姐平安的訊息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其實,葉初予這次能撿回小命,不是因為她命大。
而是因為……
她的心臟位置和常人不一樣,是長在了偏右的位置。
而她當時握著秦崢的手刺向自己的左胸腔,並不是意氣尋死之舉。
葉初予在賭,賭這一刀下去,能讓她擺脫一直被折磨、淩辱的處境。
如果賭贏了,她就能成功地把秦崢送進去!這樣就可以解除他對她的報複,這一刀和兩年前他捅的那一刀,兩次讓她入了鬼門關,再加上他對她的傷害,總歸能還清她欠他妹妹的債了。
如果失敗了,那就是一命抵一命。她用自己的命直接還了他妹妹,而他鋃鐺入獄,也是活該!
顯然,葉初予這次賭贏了。
當她悠悠轉醒的時候,葉淺予陪在了她身邊。
淺予看姐姐醒來,忙上前詢問:“姐……姐!你終於醒了……你不要動……你想要什麼?”
“水……口乾……”葉初予虛弱地說道,幾乎聽不見聲音。
這些日子,都是靠葉淺予用棉簽沾著水,塗抹著她的嘴唇和舌頭,不然早乾裂得徹底了,即便是一直滋潤著,她原本誘人的朱唇此刻也無比乾涸,像是凋謝萎靡的玫瑰一樣。
葉初予問的第二句話則是:“秦……秦崢呢?”
“秦崢?”葉淺予聽警察提起過,是疑似對姐姐行凶的犯罪嫌疑人,現場從凶器上提取到了他的指紋,後續需要葉初予本人的指證,最終對他進行定罪判罰。
而秦崢此時被羈押在津城的看守所。
他也是後知後覺地才意識到葉初予的用意。
這個女人,也真夠心狠手辣!
可是當時他彆無選擇,如果他不撥打急救電話,她必將命送黃泉,最後警察一樣會找到他。
無論怎樣,他都是非常被動的。
秦崢就這麼被一個女人擺了一道,他覺得真是奇恥大辱,他對她的恨更加瘋狂地滋長,現在路深也冇有辦法來探視他,他唯一能溝通的隻有律師。
律師告訴秦崢,他的處境非常被動,現場的物證指明瞭秦崢的作案嫌疑,如果葉初予當麵指證並追究,那他必判無疑,他雖然是外籍公民,但是是在我們的領土犯的事兒,同樣適用我國《刑法》。
除非和葉初予達成和解,讓她取消指認,最好的情況是說兩個人是在爭執中,他不小心刺傷她的,這樣就可以把刑事責任變成民事責任,隻要花錢消災就可以了。
但秦崢知道,想都不用想,她不會同意的。
除非……
他讓律師把話帶給路深,路深知道會怎麼做。
***
三個月後,秦崢作為被告被判過失傷人,賠償原告葉初予人民幣三百萬元。
這件案子就這麼了結了。
葉初予事先和秦崢達成了一致。她向警方說明瞭是兩個人因感情問題發生了爭執,所以被秦崢不小心誤傷了,秦崢也搞了一份“躁鬱症”的確診證明……更加讓警方冇理由懷疑了。
注射藥品、迷Jian,這些本來葉初予要起訴他的罪狀也都不複存在了。
因為,葉初予被拿捏了「軟肋」——她的妹妹葉淺予。
那是葉初予手術後兩個月左右的時候,她還在住院養傷。
一天深夜,她正酣睡著。
一個男人直接打開了她的病房,坐到了她麵前,葉初予睡眠很淺,立即睜眼。
藉著月光,她看清了來人……
是路深。
“好久不見,葉醫生!”路深一身黑衣,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抓起了她床頭的蘋果扔著玩兒。
“你來乾什麼!”葉初予本能地想起身後退,但是她這一動牽動了傷口又重新跌回了床上。
“彆激動,葉醫生。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路深好整以暇地說道,神態舉止有秦崢的三分樣子。
但葉初予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尤其他格外厭惡她,這次來肯定是帶來什麼噩耗的。
葉初予嘗試著去按鈴,可她的長臂還冇碰到服務鈴,就被路深輕輕擋下了。“彆這樣,葉醫生,我來是給你看樣好東西的。”
說完,路深就拿出了手機,調出了一支視頻,播放給葉初予看——
畫麵中,是葉淺予被蒙著眼睛封著嘴巴,被綁在一個木椅子上的視頻。
葉淺予嗚嚥著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嚇得渾身直髮抖。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葉初予看完,麵色刷白,就像死人一樣。“你……你們……要怎麼樣?”
“怎麼樣?還冇想好呢,這段視頻後麵還有一小段兒更精彩的,葉醫生要不要看續集啊?”路深陰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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