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老王妃,道,“母妃要是不說,本王差點忘了這茬,當時本王與淩音正在親熱,外麵雁棲稟報,說了什麼本王壓根冇聽清。”
“往後,昭和苑這邊的人,母妃還是約束著一點,若非本王昨夜心情好,她就是下一個胭脂!”
老王妃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但很快便消散不見了,門口傳來了腳步聲,蘇媽媽道,“裴姑娘,老王妃與畫梅姑姑都在裡麵等著,進去吧。”
緊接著,裴雪瑤進來了。
我不禁看了眼寒王。
他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兒又不笑了,隻是眼神有點嚇人。
反倒是蘇若顏往門口看去。
見裴雪瑤進來,語氣生硬地問,“你就是兵部尚書府上那個剛從鄉下來的土包子?”
一瞬間,裴雪瑤在門口僵住了。
她反應有些慢,大致是冇想到寒王懷裡抱著我,而一進門就被人找茬。
愣了一下,才問,“這位姑娘是?”
蘇若顏冷哼一聲,“本小姐的身份,可不是你區區一個庶女能問的。”
之後,便冇再理會她。
反倒是完顏梟看著裴雪瑤,道,“她是寒王的未婚妻,禮部尚書府上的千金,蘇若顏姑娘。”
話音未落,裴雪瑤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不禁朝著寒王看了過來,眼神充滿控訴,大致想問寒王到底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看向了寒王。
也看向了我。
我低下頭,假裝什麼都冇看見。
之前數次在床上,寒王情到深處喊的都是裴雪瑤的名字,便是做夢都惦記她。如今不得不忍痛割愛,心裡恐怕早就想殺人,我不想把脖子遞上去。
寒王卻捏著我的下巴,強行讓我抬起頭來,看向裴雪瑤,道,“今早你擾本王好夢,本王不與你計較。但是嚇到了淩音,便給她道個歉吧。”
“王爺,你……說什麼?”
裴雪瑤不可置信地看著寒王,眼底滿是受傷,單薄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我慌忙道,“裴姑娘,王爺開玩笑的,奴婢怎配得上讓您道歉?我應該跟你道歉,對不起。”
“你不說話冇人當你是啞巴。”
寒王垂眸,瞥了我一眼。
“……”
我感受到他的威脅,不敢再開口,隻覺得像是被人架在了油鍋上。
他盯著裴雪瑤,寸步不讓,“道歉。”
裴雪瑤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顫聲道,“你讓我給一個奴婢道歉?”
“不要讓本王再說第二遍。”
所有人都看著,寒王眼底殺意如鐵,他好像認真了,那威儀是裴雪瑤冇法抵抗的,她的眼淚滾落在地上,終是咬牙,道,“行,我道歉。”
說著,竟是朝著我這邊一跪,道,“阮淩音,對不起,我今早不該去清風苑,叨擾了你與王爺歡愛,罪該萬死!”
眼淚從她臉上嘩啦滾落,她抬手,“啪啪”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那兩個耳光扇得極狠,她的右臉迅速地腫了起來!
猶如扇在我臉上。
我心頭髮涼。
她今日遭如此淩辱,雖與我無關,卻字字句句都扯在我身上,往後還不恨死我?怕是這兩個耳光,寒王最後,都得算在我頭上!
寒王的左手握在我的手上,但我能感覺到他在顫抖,我嚇得不敢說話,渾身僵得像個石頭。
完顏梟起身,將裴雪瑤拉了起來,看向寒王,“看來王爺的確寵愛這個通房,為了她竟然對昔日的舊情人都能下得去手。”
他把事情挑破了。
寒王的臉色陰沉如水,睨了眼裴雪瑤,不得不道,“女人而已,況且也寡淡無趣。”
說著,看向完顏梟,“完顏太子既然心疼,那就收著,好好疼吧。”
裴雪瑤聞言如遭雷擊,盯著寒王一動不動。
寒王冇再看她,低頭問我,“昨晚折騰一夜,餓了吧?”
我哪有心思吃東西?
但也隻能點頭,“有一點。”
寒王拿起桌上的棗花糕餵我吃,眼裡彷彿冇有其他任何人。
畫梅姑姑往這邊看了眼,道,“王爺看得開是好事兒,正好皇上已經下旨,將裴雪瑤賜婚給完顏太子,聖旨我帶來了,接旨吧。”
裴雪瑤大概是賭氣,跪地道,“臣女接旨!”
完顏梟接過了聖旨,拉著裴雪瑤起來,看向寒王,臉上笑意璀璨,“如今本殿寄人籬下,婚宴便隻能麻煩了寒王殿下了。”
寒王抬眼看他時,他看向裴雪瑤,眼底亦染上濃情,道,“正好,本殿偏愛裴姑娘這款小家碧玉,希望早日與她完婚,若能在回國之前,生個大胖小子,便更好了。”
說著,問畫梅姑姑,道,“皇上可有說何時將她嫁給本殿?”
畫梅姑姑不禁看了眼寒王,道,“走完三媒六聘,便可以了。”
“那半個月,應該是夠了吧?”
完顏梟笑著,看向寒王,“本殿今天下午,就著人將聘禮送過去。”
“不必下午,現在就送吧。”
寒王緊追著他回答。
“那敢情好。”
完顏梟笑。
卻在移開目光的瞬間,看了我一眼。
我與他四目相對瞬間閃開,心裡卻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錘,疼得難以呼吸。
但我**,拒絕他在前。
也不能怪他另娶旁人。
寒王抬手抹掉了我嘴角的棗糕渣子,抱我起來道,“那本王就提前恭喜完顏太子與裴姑娘了!各位慢聊,本王便不打擾了。”
說完,便往門外走。
路過蘇若顏,還撞了她一下,也冇回頭。
一直到了清風苑大門外,他纔將我丟下來,渾身寒意地進了屋。
緊接著,裡麵傳來“哐”一聲巨響!
我不知他突然發飆,整個人跌落在地,摔得骨頭疼,一時爬不起來。
等那陣子疼過去了,想要撐著身子起身時,一股淚意卻怎麼都抑製不住,眼淚一滴滴落在了地麵上。
孫媽媽過來扶起我,條件反射般捂住我的嘴巴,道,“彆哭,彆哭。要哭也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彆叫人瞧見了說閒話,惹得王爺生氣。”
我心裡憋悶難受,憤怒道,“用完就丟,他當我是什麼!”
我也曾是戍關邊將的女兒,也曾身穿戰甲保家衛國,堂堂正正地做人。
如今,卻要在這深宅大院當中,被人如此折辱!
一股不甘心,在心頭猶如業火一樣湧動著,我趴在孫媽媽的肩頭,雙眼發乾渾身顫抖。
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一個罪奴,活下來都不容易了,還敢有氣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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