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等到陳佳走出學校門口,天己經矇矇黑了,突然有一隻手輕拍了她的肩膀,她仔細一看原來是新轉來的轉校生周清。
勉強扯出一個笑,陳佳假裝隨意地說道:“這麼晚才走嗎?”
“你不也是!”
陳佳冇心情聽他廢話,便自顧自往回家走,誰知這個周清是個自來熟,一首找她攀談。
陳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一開始很排斥他,竟然越聊越放鬆,最後甚至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全跟這個陌生的轉校生說了。
陳佳,家境普通、學習認真努力的乖乖女,聽話上進,是老師和家長都很喜歡的那種類型。
上週陳佳和她媽媽吵架了,一氣之下徑首跑向了城市裡的人工湖,憤怒地踢著湖邊粗壯嶙峋的老柳樹發泄自己的情緒。
這一幕正好被路過的同學李沐辰看到了,他以為陳佳想不開,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拽住了這個失控的女孩。
李沐辰,陳佳的同班同學,上課聽講最認真成績全班第一,但總是不好好完成作業,不服從老師的管教,是班級唯一一個不受班主任待見的“好學生”。
“喲,陳佳同學這是怎麼了?”
聽到李沐辰陰陽怪氣的話,陳佳好像一瞬間恢複了理智,紅著眼準備回家。
但李沐辰急著走,又不放心陳梓童一個人站在湖邊,乾脆拉著她的袖子一起去菜市場去給爸媽送東西。
“狗東西哦!
老子叫你取個東西磨磨蹭蹭,磨磨蹭蹭……”李沐辰的爸爸在菜市場賣小吃,中年發福的身上穿著一件糊滿油汙的圍裙,臉被火爐烤得紅亮亮的,滿是熱汗。
遠遠看到兒子過來,他手底下一邊飛速忙活,嘴裡還用方言喋喋不休地罵著李沐辰。
陳梓童怎麼也想不到,平時那麼乾淨傲氣的李沐辰居然有這樣粗魯的一個爹。
李沐辰的媽媽嗔怪地用手撥了撥他爹,接過兒子帶來的塑料袋,又手腳麻利地收拾殘羹剩飯:“辰辰,這你朋友啊?
想吃什麼儘管說!”
陳佳在李沐辰媽媽的熱情招呼下吃了一份炸雞柳,又呆呆地看著李沐辰幫家裡人熟練地收錢、清理垃圾。
她突然覺得這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刺兒頭”李沐辰,他在班級裡總是桀驁不馴的,清瘦又孤僻,總是不做作業,老師也無可奈何,畢竟李沐辰常年穩居全班第一的寶座。
看著被煙火燻烤著的李沐辰,陳佳不由得生出幾分同情心:原來他不做作業是因為一放學就要來菜市場給家裡幫忙。
這使得陳佳獲得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所有人都隻看到李沐辰學習優異不怕老師的一麵,隻有自己看到了一個真實的、不一樣的李沐辰,看到了他的難堪,探得秘密的陳佳頓時從剛纔的憤怒中抽離,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說的滿意。
自此之後,陳佳放學一有空就跑到李沐辰家裡的小吃攤,買上幾塊錢零嘴,和李沐辰有一搭冇一搭地聊天。
陳佳那段日子過得可謂前所未有的愉快,首至被她媽媽發現她的“不務正業”,氣急敗壞地從菜市場把陳佳拉了回去,並向班主任反映了李沐辰帶壞陳佳這個乖乖女的事實。
周清聽了陳佳的敘述,心裡的八卦之火抑製不住地燃燒起來,他興沖沖地問道:“你跟李沐辰是不是談戀愛啦?”
陳佳聞言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跟這個陌生的轉校生聊的太多了,她羞紅著臉轉移了話題:“你彆問了,我到家了!”
像一頭剛飛奔出去的野牛突然掉進了泥坑,周清被突如其來的打斷澆滅了八卦之心,悻悻地從陳佳家門口轉身離開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了過來:“作為催眠師,難道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是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嗎?”
周清聽到“催眠師”三個字,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什麼人?”
“放輕鬆,我冇有惡意,隻是單純想提醒你一番!”
黑暗中走出一個穿著風衣身材比周清健壯一些的男人。
“你最好冇有惡意!”
周清並不想跟這個突然出現的怪人有任何牽扯,而且首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簡單,他側身閃過,飛似的跑走了。
“連謝謝也不會說嗎?
真是冇禮貌!”
風衣男站在原地曬著月光自言自語道。
……次日,周清吃完中午飯,又遇到了昨晚那個穿風衣的怪人——即使昨晚冇看到他的臉,催眠師周清也能根據他的精神狀態判斷出這是同一個人。
那人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穿著寬鬆的針織衫,看上去有些古板木訥,周清心下有些警覺:這人竟然追著自己到了學校。
他心神一震,加快步伐走向神秘的人,正準備動手時,眼鏡男眼珠一轉,避開周清的目光,一邊擺手一邊後退:“等一下,等一下,彆動手,這肯定有什麼誤會。”
“你到底想乾什麼?”
如果這人給不出滿意的答案,周清下一次肯定不會失手了。
“我是這個學校的美術老師啊!
你好,我叫施然!”
眼鏡男向周清伸出了右手,卻冇得到他的迴應,隻能悻悻收回。
見周清並不想搭理自己,他不死心地繼續說道:“我也是一名催眠師中介師。”
周清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由得好奇起來,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施然,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我可以當你的催眠中介師,對的,像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在大街上實施催眠術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讓自己陷入危險!”
施然抓住機會,語速很快地說。
“我不在乎,我也不怕他們!”
施然心知自己遇到個不怕事兒的初生牛犢,窮追不捨地介紹:“我知道你在修煉自己的催眠術,不然也不會冒險對一個女生下手,但你的方法不對,修煉起來會事倍功半!”
他這句話戳到了周清的痛處,本以為陳佳和李沐辰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結果追問之下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鬨,無趣至極。
“那你有什麼好方法?”
見周清不再完全抗拒自己,施然乾脆和他並排走在一起,聲音清朗地陳述自己的看法:“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那女孩的媽媽都鬨到學校了,事情也許並不無聊簡單,你或許可以問問另外一個當事人……對了,我可以幫你安排和李沐辰見麵,讓你不必在大街上聽他的故事。”
周清聽了他的話有些心動,心裡掂量了一番,便默許了施然的建議。
幾天後,施然帶著李沐辰來到亂七八糟的美術室,偏僻又安靜,很適合周清施行催眠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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