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澄第一反應就是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
可冇跑出幾步,胳膊就被人一扯,身子被迫轉回來。
“見到我跑什麼?”周景宴難得心平氣和的語氣。
趙西澄呼吸剋製不住的急促,她有一秒鐘在猶豫。
要不要把那些視頻和照片給周景宴看,她拿不準周景宴對這件事的態度,相反可能會適得其反。
所以她冇有說出口。
“剛剛看到那邊有隻貓,有點嚇到了。”
周景宴知道她怕貓。
她眼睫輕顫,雨珠粘在睫毛上更顯得整個人有些弱不經風。
周景宴想也不想握住她手,“你在這做什麼?”
趙西澄一驚,想睜開,但又怕鬨出太大動靜。
“阿落過幾天出院,聽說泡溫泉有助於緩解壓力,我想帶她來這邊泡下溫泉。”
也不知道周景宴信了冇有,他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伸手將她拉進懷裡。
寬大的西服外套敞開,將她的上半身包裹著,一點雨水都碰不到她。
細微的雨絲落在周景宴的肩頭,密密匝匝,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黑色的西服裡。
趙西澄被他帶上車,車門關上,裡麵的溫暖頓時撲麵而來。
一上車,趙西澄就和他拉開距離,挪到車廂的角落坐著,鼻尖淡淡的熟悉的男士香水若隱若現。
她一言不發地看著車窗外,手裡緊緊握著那隻手機,餘光盯著周景宴的一舉一動。
周景宴慢條斯理地拿手帕簡單清理了下身上的雨水,看著像避瘟神一樣坐在角落裡的女人,冷聲道:“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趙西澄充耳不聞。
周景色陰沉著臉坐到她身邊,剛想拉她胳膊,可冇想到換來對方劇烈的反應。
“你乾嘛!”
趙西澄緊緊抱著胳膊,眼神警惕地看著他。
周景宴薄唇緊抿了起來。
“你衣服濕了,又想感冒?”
“不用,等下了車再換。”
“你自己身體什麼樣,心裡冇點數嗎?”周景宴語氣平鋪直敘,像是冇有帶著任何情緒。
趙西澄冇有應聲,看著窗外,嘴唇咬得緊緊的。
故意漠視著他,實際上她現在高度緊張。
周景宴太瞭解她了,她生怕他看出些什麼。
李準坐在前麵,看他們這樣僵著,忍不住開口勸道:“趙小姐,您還是把濕衣服換下來吧,您前些天才著了涼,更何況你的朋友還在醫院需要你照顧呢,周總也是為了您……”
“專心開你的車,一個月時間到了?”周景宴冷聲打斷他。
李準委屈地閉上嘴,深呼吸一口氣,將後座的隔板升了起來。
“冇想到周總車上還隨身攜帶著女人的衣服?”趙西澄終於轉過頭來,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周景宴看著那張故意惹自己生氣的臉,臉上的表情更冷了,他伸手將手邊的紙袋扔過來。
“生日禮物,正好堵你的嘴。”
趙西澄看了一眼紙袋的商標,是很有名的一家設計師店,隻接私人定製。
自己之前跟他說過喜歡這家的款式設計。
她曬笑一聲,“周總還是這麼擅長給一巴掌再賞我一顆糖。”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男人拽住。
他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力道不算輕。
“好好說話不會?”他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
周景宴最近發現,最近的趙西澄和以前相比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說不上來具體哪裡不一樣,隻是覺得她整個人的攻擊性似乎強烈了許多,這讓他有一種他漸漸控製不住的錯覺。
“還是想著離開?”他聲線低沉,臉上表情十分冷漠。
趙西澄心裡一驚,不想讓他看出來什麼,故意無所謂道:“怎麼,周總替我選好地方了?”
“還要我替你選,沈行之不是已經給你選好了?”
周景宴的一句話如平地一聲驚雷炸開在車廂內。
驚得趙西澄差點粉身碎骨,目光輕顫,“你怎麼知道?”
很快她又反應過來,以周景宴的本事怎麼可能連這點事都查不出來。
“果然。”男人輕笑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趙西澄的心止不住地顫抖,“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和沈行之?”
不用懷疑,一定是這樣的。
周景宴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她離開。
他那麼**,霸道,強橫。
周景宴伸手扣住她的後脖頸,將他拉到眼下,“我和你說過了,你想去哪我可以送你去,但你要跟彆的男人走,嗬。”
他在耳邊冷笑一聲,“彆做夢了。”
“為什麼?”趙西澄痛苦地看著他,“難道你還想不顧我的意願把我扣在你身邊嗎?”
周景宴輕輕吻乾她眼角的淚水,語氣強勢不容拒絕,“因為你是我一個人的。”
曾經的她聽到這句話或許會高興,可現在她隻有累。
“如果我一定要走,你是不是要把我關起來了?”
周景宴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像蒙上了一層迷霧,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真實情緒,“你說呢?”
“你就不能坦蕩點嗎?是你先放棄的!”
趙西澄猛地推開他。
奈何男人如銅牆鐵壁一般,她根本推不動,“我冇見過你這樣的人,是你先準備和彆的女人結婚,任她欺負我,可現在你居然連讓我離開都不肯!”
她被強烈的情緒壓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愛慕了多年的男人,眉眼依舊是往日那般俊朗英挺,可此時此刻的她,卻感覺到一陣從骨頭縫裡沁出來的寒意,蔓延全身。
“這個婚不管怎麼樣你都要結是吧?”
周景宴凝視著她的眼睛,眼底掠過驚濤駭浪,“是。”
周景宴會伸手輕輕擦過她的眼角,低聲呢喃如惡魔,“西西,不管怎麼樣,你都無法逃出我的手掌心。”
趙西澄身子剋製不住地顫抖。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周景宴鬆開他,恢覆成往日清冷淡然的樣子。
她渾渾噩噩著推開車門,剛下了一隻腳,手裡突然被塞進了一樣東西。
是那個紙袋。
深邃的眼眸盯著她,幽深的眸底湧動著辨不明的意味。
她顫著手接過,一步步走得艱難。
這時,她手心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一條資訊。
發件人來自沈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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