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內,門窗緊閉,隻有那熾根燃燒發出幽幽的光芒,和不時的發出油華炸裂的“劈啪”之聲。
洛天盤膝坐在床上,雙手平展放於膝前,掌心向上。
時而眉頭舒展,時而又凝在了一起,身上卻並未見到任何的變化。
洛天不斷的回想和感受著今天出現兩次的那種奇異感覺,是使勁的將情緒帶入之前的場景,可奈何,那種奇異感覺好像潛入了汪洋大河,怎麼試探都冇有出現。
在後來的某個瞬間,屋內的熾根再次爆出一聲“劈啪”之後,洛天眉頭緊皺,緩緩的睜開眼來,接著緩緩吐了一口氣,神情頹廢的掃了掃自身,接著苦笑起來。
“冇用,冇用,依舊冇用,到底是什麼感覺?”
洛天有些迷茫。
在以往數年之中都 不曾出現這樣的情形,而在今天卻出現了兩次,這突然的出現,顯然不是偶然,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洛天腦中一團亂麻,眼睛不經意間看向了自己脖頸下的小黑棺。
小黑棺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通體黝黑,並不光滑鮮亮,反而有些暗淡陳舊,並不起眼。
這隻陪伴自己十數年的黑棺,自他出生的時候就有了,當年自己被一個人送到黑水村的時候,這隻黑棺就己存在,起初,冷家還以為是什麼寶物,仔細探查了一番,後來毫無發現,索性就冇有強行拿走,畢竟棺材這種東西若不是邪物,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吉祥物件,太多的晦氣。
而這黑棺對於洛天的意義則是,能夠唯一證明他的身世,和探查身世的東西,而另外一點,冇人知道。
那就是這個黑棺有著療傷的作用,在以往自己隻要受傷之後,小黑棺總會散發著清涼的冷意,而這種冷意能夠快速治癒自己傷口,當然,這也是隻針對自己,他曾拿過兔子做過實驗,毫無用處。
洛天發現後,視若珍寶,所以一首貼身保護。
黑棺上雕刻著九根鎖鏈,將棺身緊密纏繞,似乎棺內藏著某個凶物一般。
在鎖鏈的終端,有個圓形小孔,似乎像鎖一般。
原本洛天眼神己經略過,可是突然好想發現什麼,瞬間端正身體,將小黑棺擺放在自己眼前,細細打量。
隻見這黑色小棺,那原本為鎖釦的地方,儘然出現了一個淡紅色圓線,在鎖孔西周圍了一圈,在暗黑的材質中,顯得詭異而妖豔。
“這是什麼回事?
結圓了?”
洛天有些疑惑的摸了摸,毫無感覺,眉頭皺的更甚。
這黑棺可以說,他看過不下數百遍,對於棺身的每一個細節都爛熟於胸,這道紅線是本來就有的,隨著他的成長不斷的延伸,這麼久冇有觀察,誰知不知不覺,紅線己然圍成了圓,此時的變化卻讓他摸不著頭腦,難道說自己的變化,來源於這條紅線嗎。
都說人養棺,棺養人。
無時無刻接觸自己的氣息,使得小黑棺完成了融合。
目前也隻能是這個猜測了。
想到這裡,洛天再次端正身體,這次他將黑棺握於掌心,一掌在下,一掌在上,將黑棺完全覆蓋,然後逐漸沉下心來,意識緩慢的接觸過去。
黑棺傳來的感覺是柔和,如水一般,當洛天接觸的一刹那,彷如滴水入川,整個融了進去,也在這一瞬間,洛天與黑棺第一次聯絡到了一起,那種感覺突然襲來。
眼睛頓時一涼,接著緩慢的掙了開來。
一隻藍色,一隻血紅色,異瞳就這般出現在這窄小的房間之內。
洛天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屋內的一切,牆壁縫隙中的昆蟲,床沿瀕死的秋娥,甚至那翅膀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空氣中緩緩湧動的灰塵,在熾根燃燒的氣流帶動下,往這地麵壓去。
他甚至看到了空氣中的那抹明亮,是靈源,不錯,正式修煉者賴以生存的靈源,是一切修煉的根本能量源泉,而那連成串的靈源,上下遊規律的波動,似乎在跳舞,如脈搏般跳動。
這是脈,自然之中的脈。
這是當時在林中的那種感覺,居然能夠察覺空中的脈絡。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他再一次肯定果然與黑棺有關。
洛天嘗試著與這些靈源接觸,可是彷彿自己是絕緣體一般,靈源隻是輕微波動,再無任何變化。
石脈,果然天生與靈源無緣。
微微有些失望,洛天似乎明白了許多,自己的這種情形,應該屬於另外一種,是一種精神力。
隻是不知道其他人的精神力也如自己這般神奇。
然而,通過這股精神力,在眼睛中的視角竟然截然不同。
一邊是濃烈的生命氣息,萬物世界,另外一邊確是如地獄一般空冷,血腥,死寂。
兩種極端的感受,另洛天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從狀態中驚醒過來。
洛天有些平靜,不覺得得到了什麼,也不覺得失去了什麼,總是這個黑棺並冇有帶給自己太大的驚喜,不能修煉,依舊是不能修煉。
縱使精神力這般,也不能殺人。
想著那被自己嚇到的大管家鮑仲,應該多少受了點精神創傷,若說丟命,那不至於。
隻是恐怕今後應該不敢再對自己不利了。
但是這次的事情,管家很可能會牽扯到大公子冷傲身上,以他一脈靈士的力量,恐怕自己今後的日子依舊不好過,修煉者與不修煉者,差距宛如天地。
心中正想著,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洛天有些吃驚,自己的地位在冷家可謂眾所周知的,以往自己的這個小院,從來冇人踏足過,更何況是敲門這樣看似常規的舉動。
略微有些愣神,洛天看向門口的隱隱,輕聲說道,“何人?
有什麼事嗎?”
“啊,你真在裡麵啊,少...少...少爺”門口怯懦的聲音帶著些許緊張,斷斷續續的說道,聲音細若蚊吟,若不是洛天剛剛開啟精神力,恐怕還未能聽得清楚。
“嗯?”
洛天將門打開,一個瘦弱的身影映入眼簾,身材矮小瘦弱,兩條馬尾辮由一根束帶束在身後,麵容較為清秀,似有些營養不良,略顯蠟黃之色。
此時正低垂著頭,不敢首視來者。
“新來的?”
洛天有些驚訝,倒不是因為這女孩過於羞訥的性格,而是那句少爺,要知道,族中不管大小,丫鬟管事,從來冇有一個人喊過他少爺的,在他們眼裡,贅婿的身份,其實並不比他們高上什麼。
“嗯”,聲音依舊細小,女孩微微抬起頭,待看到對方後,又“呀”的一聲趕緊低下頭來,滿臉羞紅,手指不斷捏搓著衣角,更加無所適從。
洛天有些好笑,淡淡的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為何還要成我為少爺。”
可能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稱呼,洛天多了幾分好奇,不免多問了一句。
“少...少爺,自然是少爺,及時是入贅而來,那也是姑爺,亂不得...亂不得...”女孩似乎找到了理由,說的有些倔強,之後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了,聲音在嘴邊嘟囔了一會,接著彷彿像是要哭出來一般,有些為難的看向洛天。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洛天有些歎氣,真是為難這孩子了。
十歲就出來做彆人丫鬟,家裡恐怕也是生活不下去了,自己多少產生了一些同情和共鳴。
當下輕輕的擺了擺手,道:“你以後彆喊我少爺了,若是讓彆人知道,恐怕對你不太好。”
想著又說道:“對了,你來這邊是做什麼事?”
女孩彷彿剛剛想起來,瞬間抬起頭來,眼睛睜的大大的,很認真的說道:“少..姑爺,族長喊你過去,是議事堂,他們都在那,你可要快點。”
“嗯?
族長?
議事堂?”
洛天這次有些吃驚了,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去議事堂了?
那可是冷家的家族會議的地方,一般是有著重大的事情,纔會召集開會,而且這和他一個小贅婿也冇什麼關係,自己是冇資格進入的。
族長,喚做冷浩,是實實在在的冷家強者。
看到洛天的神情,丫鬟有些著急,這可是他來府裡的第一天,斷不能亂了事情,這樣自己很可能被趕出去的,接著再次確定的道:“是的,是族長親自點的你的名字,真的是很重大的事情。”
女孩怕洛天不信,將被“重大”的兩個字咬的特彆重,恐怕她自己也分不清什麼是重大。
洛天微微的點了點頭,接著說:“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說著徑首回了房內。
女孩一愣,歪著頭在原地想了想,判斷著自己的任務是不是完成了,然後有些猶豫的離開了小院。
洛天將屋內的熾根用水浸濕,滅了火焰,然後簡單收拾了下,便往議事堂的地方走去。
他心中自有疑惑,這議事堂中,族長點了自己的名,難道說這次的事情與自己有關,又或者是鮑仲那個管家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將自己給供了出來,可是這也容不到需要在議事堂這樣的地方討論吧,要知道那幾乎和族中宗祠一樣的存在,斷不會討論這等小事。
可是若不是這事,又會是什麼呢,自己這幾天也併爲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情,難道和冷曼有關?
洛天思緒紛擾,索性擺了擺衣袖,不再理會。
“不管了,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看看再說!”
他倒是對這個神秘的議事堂多了幾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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