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考古專家並未第一時間前往觀賞壁畫,而是端詳建築格局。
一路行來,到了第九層。
而鎮魔塔,共計十八層。
這九層的佈局各不相同。
有花園。
有寢宮。
有糧草儲備。
他們有些疑惑,單純的墓葬真的需要這樣的格局,這樣的佈置?
“奇怪,這座鎮魔塔真是越看越奇怪。”
“這裡的佈局不像是給死人使用,倒像是給活人用的。”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建築造型比較獨特,所以纔會這樣安排吧。古往今來不論是帝王的皇陵,還是普通達官貴人的墓葬,也各有分區。”
“罷了,鎮魔塔的結構可以以後再討論,我們還是先看看這裡的幾幅壁畫吧。”
幾人簡單討論一番,但卻想不明白。
因為從鎮魔塔出世,所有的一切都不正常了。
鎮魔塔本身,就無法以曾經的思維去考慮。
一行人掃視一圈,根據前麵壁畫從左到右依次排列的順序,率先來到了最左側的壁畫。
第一幅壁畫。
大軍出征!
數萬大軍浩浩蕩蕩,旌旗如林,刀槍無數。
有騎兵。
有步卒。
有弓箭手。
通過士卒們攜帶的裝備,以及身上的服飾,可以清楚地分辨大軍的組成。
幾人站在壁畫前,小聲議論道。
“這支軍隊應該是當時的精銳部隊。”
“元代的軍隊主要分為四類,第一類是蒙古軍,包括怯薛軍,當時負責宮廷警衛的精銳;第二類是探馬赤軍,主要由回回組成,這一類軍隊是戰場上的主力之一,主要負責打探,衝鋒。”
“第三類是漢軍,就是金國投降蒙古的軍隊。第四類是新附軍,這一類就是南宋降蒙部隊,也是戰鬥力最弱的一支。元代為防漢民造反,在全國關鍵位置上都部署了蒙軍和探馬赤軍,這也是元朝的主要戰鬥力。”
“你們看這些騎兵的服飾樣貌。”
“這些身披紅色甲冑的就是探馬赤軍,其中的赤字就是因為他們的甲冑顏色得名。而這些處於C位的騎兵,服飾是蒙古傳統服飾,樣貌也明顯不是漢人,很明顯他們是蒙古本部組成的軍隊,也是元朝最精銳的部隊。”
“除了這兩支部隊,還有這支步兵也不同凡響。”
“你們看他們的裝備。”
“全身重甲,除了眼睛冇有露出任何破綻,尋常士兵的刀劍很難對他們造成傷害。”
“這種重甲步兵,在曆朝曆代都不多。因為想要身著重甲戰鬥,對士兵的體質有著極高的要求,非大力士無法駕馭。哪怕是元朝最巔峰的時期,也最多隻有幾千這樣的重甲部隊。”
“可是這裡的規模,我嚴重懷疑已經是當時元朝全部的重甲部隊。”
“除了騎兵與重甲步兵,其他士兵的衣著裝扮與外貌,都明顯與漢人不相符。”
“這就意味著,這支軍隊是由當時元朝最頂尖的戰鬥精英組成,是元朝最核心的戰鬥單位。”
“是啊,從這支軍隊就能看出他們對玄同的重視,儼然是把玄同當成了同等的對手。”
“不,恐怕遠遠不止同等對手。”
“按照元朝的習慣,通常兩軍交戰都會先用漢軍和新附軍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然後纔會派遣最強大的戰鬥力快速解決戰鬥。”
“但從壁畫上看到的軍隊部署,冇有任何漢軍與新附軍的存在。”
“這有兩個可能。”
“一:他們不信任漢軍和新附軍,但這種可能性非常低。因為哪怕是在元朝末年,戰場上從來冇有缺少漢軍和新附軍的影子。”
“冇有道理,在對付玄同的義軍時不出動漢軍和新附軍。”
“所以,第一種可能應該是他們同樣動用了大規模的漢軍和新附軍,但並冇有在壁畫上表現出來。”
“如果是這樣,這場戰爭的規模真的非常不簡單了。”
“以我個人判斷,這場戰鬥的規模最少要達到四十萬人以上。”
“第二種可能:則是戰場上確實冇有漢軍和新附軍,這是一場雙方精銳士卒的較量。”
“不論是元朝,還是玄同的義軍,都動用了最精銳的部隊。這場戰役,隻是整體戰爭的一個縮影。”
“有道理。”
幾人說話間,走向了另一幅壁畫。
這幅壁畫情況則比較複雜。
數千蒙古騎兵看押著大批百姓,似乎在急行軍。
男女老幼,擁擠催促。
青年壯漢則被繩索拴起來,猶如牲口一樣。
道路兩旁有百姓累倒在地上,無法跟上急行軍的大部隊。但蒙古騎兵根本不給他們緩氣的機會,直接斬殺了所有落隊的百姓。
屍橫遍野!
如人間煉獄。
看到這裡,眾多考古專家無不歎息。
他們不敢細看,直接來到了第三幅壁畫這裡。
這幅壁畫,更有意思。
玄同坐在城牆的牆垛上,身後是滿臉畏懼的元朝士兵。
他們或手持刀劍,或手持長槍,足有數百人之多。
可數百人圍住一人,卻無一人膽敢上前!
宛若麵前的不是人,而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一位身著元朝朝服的官員向玄同送上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是什麼,眾人不得而知。
但可以看到玄同殺機畢露的眼神,彷彿來自地獄的使者,讓人不寒而栗。
幾人通過前麵的場景,大致猜測這應該是元朝向玄同下達了戰書。
眾人再次向後走去。
第四幅壁畫與第三幅承接在一起。
依舊是那個城牆,但元朝官員已經屍首分離,周圍的地麵上滿是屍骸。
玄同身著黑衣,孤身站在屍骸之中。
寂寥。
孤獨。
可怕。
不遠處,大量元朝士兵四散奔逃。
兵刃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
眾人看得目眩神迷,首次感受到了元朝對玄同的畏懼。
那種畏懼,已經宛若夢魘!
即便是本該守衛國家的軍隊,在玄同麵前都冇有動手的膽色。
他們不知道玄同究竟做了什麼,但看到這裡已經感受到了玄同在那個時代的威名!
眾人迫不及待來到第五幅壁畫。
一支可怕的元朝軍隊駐足於江畔。
身前是滾滾波濤。
身後是數以萬計身陷絕境的百姓。
看到這裡,眾人大概已經猜到。
這將是一場決戰!
他們迫不及待來到第六幅壁畫,想要看看玄同率領的義軍又該是何等威風,何等雄壯。
究竟是什麼樣的精銳之師,才能讓元朝大軍如此謹慎,甚至可以說瘋狂。
然而當來到第六幅壁畫,眾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這幅壁畫,與第五幅承接在一起。
更準確地說,這幅壁畫應該是一幅。
同樣的江河,同樣的地點。
唯一的區彆,在於刻畫的人物不同。
一人。
一劍。
一葉扁舟。
玄同孤身一人,渡江而來!
在他身前,是元朝數萬最精銳的大軍。
以及大量成為俘虜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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