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句話:“勞動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
雖然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但是他已經感受到了這股可怕的力量。
“扶蘇,隨我回宮。”
“趙崇,命人盯著水磨。產出多少,每個時辰派人到宮內報一次。”
秦始皇大袖一甩,疾步走向禦輦。
扶蘇腳步停頓了下,轉過頭來衝著陳慶深深的行了一禮。
“不知先生仙居何處?”
“扶蘇來日定當登門拜訪。”
陳慶玩味的笑了笑:“不用那麼麻煩,我就住在你家。”
扶蘇詫異又茫然地抬起頭。
“嗐。”
陳慶搖了搖頭:“如今我還是謀逆要犯的身份,陛下怕我跑了,所以拘禁於宮中。說起來,咱倆還是鄰居呢。”
“有空來串門啊。”
夜深人靜。
鹹陽城寬闊的街道上空空蕩蕩。
隻有更夫和巡邏的士兵纔不用遵守宵禁製度,漫不經心的沿著空曠的街道巡視。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門口傳來。
火把的照耀下,傳信騎兵堅毅的麵龐忽明忽暗,駕馭著快馬朝著鹹陽宮飛奔而去。
沿街的百姓非但不覺得吵,反而興奮的睡不著。
那是去宮裡報信的飛騎!
始皇帝說,隻要修好了磨坊,大秦就可以減徭役了!
雖然隻少一天,但這在大秦朝可以破天荒的頭一遭!
近些年,隨著始皇陵、長城、靈渠等大工程的開建,百姓的負擔越來越重。
秦法規定,平民除了繳納稅賦之外,每年還要承擔一個月的徭役。
聽起來不多,但是隨著人手的短缺,真正執行起來,則麵臨著各種層層加碼。
名義上是一個月的徭役,有些人竟然一去三兩年都不歸。
另外,由於秦法嚴苛,因為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受罰者不計其數。
修建秦始皇陵的七十萬人中,大部分都是這類‘刑徒’。
男的犯錯了要罰,女性同樣也不能倖免。
陳慶上奏時所說的‘舂刑’,就是一種常見的針對女犯的刑罰。
在更先進的工具發明出來之前,米麥的脫殼、加工一直是相當繁重的勞作。
男人要被當成牛馬去築城、修長城。女人則被當成男人一樣,每天提著沉重的石杵,日以繼夜的在糧倉中舂米、磨麵。
世人隻知道大秦以偏遠的一隅之地起家,最終出函穀關橫掃六國,卻極少有人能看到背後無數老秦人付出的血和淚。
當然,隨著陳慶的到來,這種局麵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
砰!
嘩啦——
相府中,書房裡再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李斯每次聽到報信的騎兵經過,總是忍不住怒氣勃發。
尤其是陳慶那句‘彆有用心’、‘奸人作亂’,如兩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
我彆有用心?
我是奸人?
你陳慶纔是大秦最大的奸佞!
李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與始皇帝相輔相成二十餘年,居然抵不過陳慶三言兩語的挑撥離間!
這還有天理嗎?
“老夫不除此獠,誓不為人。”
李斯麵目猙獰,咬牙切齒的低聲喝道。
——
宜春宮。
扶蘇回來之前,這裡已經被宮人和婢女打掃的乾乾淨淨。
宮牆外已經陷入了一片寧靜肅穆的黑暗之中,這裡卻燈火通明,異常熱鬨。
“皇兄!”
“恭喜皇兄,賀喜皇兄!”
“皇兄,可曾給我們帶了禮物?”
“皇兄,聽說北地多良馬,你有冇有帶幾匹回來?”
嬴政共有兒子23個,女兒10個。
再加上各自的隨從和宮女,花園中足足有上百人圍聚在一起,熙熙攘攘,猶如鬨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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