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心裡比吃了榴蓮還苦,囁嚅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隨行的李斯悠悠的開口:“怕是這水車根本不像那逆賊所稱那般神奇吧。”
“亦或者是,此獠耗費數不清的民脂民膏,最後卻造出了一個毫無用處的廢品。”
“陛下,陳慶欺君罔上,罪該萬死!”
“請誅此獠,以正人心!”
李斯開了口,禦史大夫們頓時爭先恐後的跳出來。
“陳慶此獠罪不可赦,請陛下誅之!”
“請誅此獠!”
“此獠欺君害民,萬萬不可留,請誅之!”
朝中公卿群情洶湧,異口同聲的喊著要殺陳慶。
趙崇嚇得連頭都不敢抬,生怕禦史們順便連他也捎帶上。
“是扶蘇回來了。”
嬴政臉色鐵青,卻冇有輕易做決定。
他遠遠地看到一個麵如冠玉的年輕男子疾步朝著這邊奔來,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父子冇有隔夜仇。
雖然扶蘇多次上奏要仁愛待民,因此觸怒了他。
但是許久不見,嬴政同樣掛念著自己這個長子。
扶蘇的本意為樹木枝繁葉茂,欣欣向榮的樣子。
由此可見,嬴政對其寄望甚重。
“參見父皇!”
扶蘇疾行而來,跪於車輦前,恭敬地行起首大禮。(相當於後世的跪拜)
“參見陛下!”
蒙甘帶著幾名親信跟在後頭,同時作揖行禮。
“回來啦。”
秦始皇的臉頰微微抽動,竭力壓抑著心中的悸動。
他淡淡的一揮手:“起身吧。”
“謝父皇。”
父子之間冇有過多的交流,雙方對視一眼,扶蘇匆匆移開了視線。
兩人之間的感情很複雜,且都是性情粗獷、不善表達的老秦人,有些話壓在心底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扶蘇,你可知道這裡發生了何事?”
嬴政主動開口。
“父皇恕罪,兒臣遠道歸來,不知鹹陽城外竟多了水車這等奇物。”
“加上附近人員眾多,一時誤以為有刺客埋伏,故遣人將其驅散。”
“父皇,那水車不知是何人所造,此君當真有經天緯地之才。”
扶蘇抬起頭,在朝中大臣的身上一一掃過。
大秦一向重視工器革新,所以纔能有後來的甲兵冠絕天下。
水車就在鹹陽城外,想來這位高人已經被請進了宮裡,說不定就在隨駕的臣子之中。
“哦……”
嬴政不禁露出瞭然的神色。
原來不是水車出了差錯,隻不過是因為扶蘇到來引發的一場誤會。
李斯和禦史大夫們氣得不輕。
事情居然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關鍵是扶蘇澄清事實也就罷了,居然還替陳慶說起了好話!
尤其是那句‘經天緯地’之才,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公子殿下。”
“您剛回鹹陽,恐怕還不瞭解這水車。”
“妄言其如何如何,怕是不妥。”
李斯不陰不陽的頂撞了一句。
扶蘇愣了下,虛心地行禮:“李相教訓的是。”
嬴政朗聲道:“水車近在眼前,一試便知。”
“趙崇,聽說你命人從內庫支領了五千斤麥?”
趙崇猛地打了個機靈。
先前他還信心十足,覺得此事必然有萬全把握。
可看到李斯和禦史大夫的態度,他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萬一這水車真的不靈,李相能繞的了他嗎?
“陛下,是小民請趙統領運的糧食。”
“水車隻要轉起來,周而複始,永不停歇。”
“如果糧食跟不上,豈不是白白空費了水力。”
陳慶昂首闊步而來,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是你?!”
扶蘇驚愕地指著他,嘴巴張的能放進去一個鴨蛋。
“你不是……”
“賣肉夾饃隻不過是業餘愛好,其實我真正的身份是一名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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