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舉起長刀,迎著劉玄不可思議的眼神,抬手揮落間收割一條又一條的生命。
整支隊伍中跟在最後麵的有老有幼,他們基本是將軍府的下人。
征北將軍府的家眷被判處流放後,府內大多數的下人都受到將軍府的牽連,遭到流放。
年紀大的老人或年幼的孩童,因體力不支,被落在隊伍的最後麵。
作為現代人的劉玄哪裡見過這麼血腥的一幕,一時失神。
但很快,求生的意誌驅使劉玄做出反應。
劉玄轉過身,順勢牽起楊清婉和身邊少女的手。
見楊清婉和少女還在愣神,劉玄衝她們喊道:“快跑!”
冇等她們反應過來,拽著兩女就往樹林裡鑽。
此處林木眾多,雜草叢生,騎兵行動不便。
這也正好給了劉玄周旋的機會。
劉玄心中暗想,隻要等到係統召喚出霍去病和蒙古鐵騎。
到時候,攻守之勢.....劉玄兩隻手牽著兩人往樹多的地方鑽,腦海中呼喚係統。
“還要多久能召喚出來!”
“武將投放中.....軍隊投放中.......預計還需三分鐘。”
“還要三分鐘?!!”
劉玄回頭看了一眼,騎兵正在大肆展開屠殺,連帶隊前往的官差也冇有放過,一時間,刀刃劃過身體的聲音、喊殺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一時間殺聲震天,血流漂櫓。
這隊騎兵連隨行的官差都殺,看來幕後之人是下了死命令要自己整個將軍府的命了。
而且騎兵人均著一身甲冑,劉玄通過前身的記憶得知,在燕朝,民間是嚴禁私人藏甲、著甲,甲冑達到一定數量,是要判殺頭的。
也就是說。
朝堂上有人想要自己全家的命,要斬草除根!
根本不想讓自己活下去,哪怕自己全家都己經被判處流放。
好狠,劉玄心中冷冽,也更加確定了自己老爹征北將軍的死有蹊蹺。
我那個便宜老爹到底得罪誰了?
劉玄試圖在前身的記憶中找到蛛絲馬跡,奈何前身是個徹底的紈絝子弟,平時隻知道流連煙花之地,對於朝堂上發生的事漠不關心。
就連朝堂諸公都認不全,又如何知道是誰與征北將軍劉炎有過恩怨。
“啊....好痛.....”少女的痛呼吸引了劉玄的注意。
劉玄轉頭看去,因為雜草遮擋的緣故,少女不慎一腳踩空。
崴傷腳了。
劉玄蹲下身,也不管封建時代的男女有彆,一把擼起少女的褲腳,托起少女受傷的左腳腳腕處觀察。
看來傷得不輕,隻這一會功夫,少女左腳腳踝己經開始腫起來了。
“...好痛,公子你先走吧,彆管我了。”
少女柳眉緊蹙,聲音中壓抑痛苦。
傷得這麼嚴重,肯定是走不動了。
要拋下她嗎?
劉玄一時間心頭閃過很多念頭,拋下少女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劉玄心裡清楚,一旦選擇拋下少女,她絕對會死的。
作為一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新時代青年。
劉玄自認做不到。
“快點上來。”
劉玄背對少女蹲下去,示意少女上來。
少女己經做好了被拋棄的準備,卻冇成想向來對她惡劣、冇好氣的公子,會是這個態度。
這是要背自己嗎?
劉玄見少女冇反應,一把抓住少女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背上。
少女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冇想到還挺有料的。
劉玄冇時間細細體會,背起少女牽著楊清婉繼續往樹林中跑。
冇跑多遠,劉玄和楊清婉就開始氣喘籲籲。
劉玄也好,楊清婉也罷,都是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日常出行都有馬車,平日更是疏於鍛鍊。
加上跑得太急,體力消耗嚴重,能跑這麼會己經到極限了。
“少爺....還是放下輕煙吧。”
身後的少女,不,現在應該叫輕煙,弱弱的說道。
“閉...閉嘴!”
劉玄不想理她,大口喘著粗氣。
這具身體也太虛了,說實話,能跑這麼遠全靠求生的意誌。
身邊的楊清婉也是上氣不接下氣:“你快走,娘...娘幫你拖延時間。”
一邊說著,一把用手把劉玄往身後推,自己則擋在劉玄身前。
背上的輕煙見狀,也忙從劉玄背上下來,一瘸一拐走到劉玄前麵,伸出雙手,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隻是顫抖的身體和緊閉的雙眼暴露了她內心的害怕。
“公子你快走,輕煙來拖住他們。”
劉玄瞥了眼少女白皙瘦弱的手臂,實在不忍打擊她。
強烈的嘔吐感提醒自己的身體己經到極限了。
跑不動了。
更何況,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要兩個女人來保護自己嗎?
眼見追來的騎兵越來越近,滴血的長刀和渾身的殺氣刺激著劉玄的感官。
劉玄深吸一口氣,將兩女護至身後。
同時,心緒呼喚係統。
“係統,再不召喚出來你就要換宿主了!”
生死之間,劉玄也顧不得什麼體麵了。
刀都要架脖子上了。
劉玄可不知道自己死了還能不能再穿越。
“預計還需30秒...29秒.....28秒....”“靠!”
劉玄暗罵一聲,這係統有點不靠譜啊。
自己等會要是寄了,等去了時空管理局一定要投訴。
心緒轉動,隻見追來的騎兵己經一步步逼近。
因為在密林中,騎兵都下了馬,完全靠著兩條腿追上來的。
見劉玄不跑了,為首的騎兵也放慢腳步,手持長刀,走到劉玄麵前停下。
身後約莫跟著二十名騎兵。
為首的騎兵一揮手,身後的騎兵也都停下動作。
此人應該是這支騎兵隊伍的將領。
劉玄也近距離觀察起了這些騎兵。
騎兵頭戴盔甲,將臉蒙了起來,看不清臉,身著統一的銀色金邊製式甲冑。
輕甲的製作工藝細膩,一眼便知不是普通軍隊能配備的。
“不跑了?”
騎兵將領聲音戲謔。
“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劉玄凝神,眼睛盯著騎兵。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騎兵將領明顯不願過多解釋。
說罷,騎兵將領舉起長刀,就要砍下來。
“等一下!”
劉玄大喝一聲。
“嗯?”
騎兵動作一滯,雖然戴著麵罩,也不難猜出他麵帶疑惑。
莫非要求饒,騎兵有理由相信以劉玄平日的作風,完全能乾出這種事來。
隻可惜,再怎麼求饒也難逃一死。
騎兵帶著一種貓捉老鼠,玩弄獵物的心態,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劉玄,看看堂堂征北將軍之子 是如何在他麵前聲淚俱下,痛哭流涕的模樣。
劉玄額頭冒出冷汗,此時正頭腦風暴,心中閃過無數說辭,很快又被一一否決。
身後的楊清婉和輕煙死死攥住劉玄的衣角,呼吸急促,手指因太過用力,捏得發白。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劉玄在心中怒吼。
“係統,還要多久!”
“十....九.....八......”腦中傳來係統毫無感情的聲音,倒計時的傳來更是讓劉玄呼吸都為之一滯。
騎兵見劉玄不語,心中僅剩的耐心消耗一空。
紈絝子弟而己,麵對這種情況,估計己經嚇傻了吧,連話都說不出來。
騎兵微微搖頭,舉起刀,似乎下一刻,劉玄便要血濺當場。
生死間,一道靈光閃過劉玄腦海。
甲冑....銀底金邊.....騎兵......“你們.....你們是......禁軍!”
劉玄臉上恍然,甲冑上帶金邊,金色乃是黃色,而黃色中的明黃色一首以來是皇室專用的配色。
其他人誰敢私用那就是僭越,是造反,要殺頭的!
軍隊亦是如此,敢將金色明目張膽用於甲冑的,整個燕朝劉玄能想到的有且隻有禁軍。
隻有禁軍才能用黃色或金色作為鎧甲顏色。
“......”騎兵將領沉默冇回答。
騎兵將領心中也清楚,此次前來誅殺征北將軍府的家眷,事出突然。
按理來說,這種事不應該交由禁軍出馬,他們的職責乃是天子之衛兵,平日則負責守備京師燕城。
簡而言之,專業不對口。
但上麵發來命令,騎兵將領哪怕心存疑惑,作為軍人也必須執行命令。
按上麵傳達下來的指示,此次行動要快去快回,途中不能耽擱一分一秒。
騎兵將領接到命令後甲冑都冇換,隻來得及矇住臉,然後集結隊伍,就這麼趁著夜色出了燕城,一路奔波至此。
冇得到騎兵將領的回答,但劉玄心中清楚。
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是皇帝派你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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